看起来何石也是提心吊胆,起初的几步走的磕磕绊绊,因为心里害怕,紧绷着身子都不好动弹,每一步都是从地上蹭过去的。
他走了一段路后发现情况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心情才逐渐放松起来,从村口绕到村尾,挨家挨户门前都走了一遍,还遵照君子游的意思,特意在那些家里有独身妙龄女子的门前多做停留,即使如此,仍是没有动静。
一连让他试了几天都没什么结果,君子游也没主意了,懒洋洋的趴在桌上,指尖抵着颗荔枝来回轱辘,实在无聊了才剥了皮含进口里,叼着果核,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觉着这法子怕是不行啊,咱们在村里查这事都快一个月了,凶手肯定也想方设法的躲着我们,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都未必敢现身吧?”
萧北城只是闭目养神,他说一句便“嗯”一声,心不在焉的,看起来心思根本就没放在案子上,怕是早就已经飞回了京城。
君子游也觉着这案子拖了太久,已经成了无头悬案,最后一桩命案也是发生在将近半年前的,凶手这么久都没有行动,差不多也该收手了。
也许是位除恶扬善的江湖游侠也说不定,除了一处的恶霸,就要往下一处去了。
连他都要放弃了,便把宿十安和何石都叫来了君家老宅,对他们说了自己的计划,“今儿个就是最后一天了吧,要是还没有结果,就当是凶手已经达成所愿,洗手不干了。王爷急着回京城,我也不好耽搁下去,要是今晚还没有结果,就当是我多管了一桩闲事吧。”
其实宿十安从来就没觉着这三起命案之间有什么关联,纯粹是想看君子游妙手翻案才陪他胡闹了几天。现在那人尽兴了,准备回去了,他也没有缠着人非给出个结果的意思。
倒是何石毫不掩饰他脸上的失落,君子游当他是觉着自己的罪业洗不清了才会如此低落,还劝了几句:“你也别这么伤心,说实话,你犯了强-奸的案子,逼得人投河自杀,与你害了条性命无异,我会嘱咐姑苏府衙重新审理你的案子,到时候该还多少就还多少,这下你心里总会好过了些吧。”
萧北城撑着下巴懒洋洋坐在一旁听着,不禁笑了出来,“你这算是安慰吗?”
“唉,王爷您不懂,对于他们这样心里备受煎熬的人来说,得了应有的惩罚才是解脱。我这样是成全了他,也是成全了他害死的那个疯姑娘,让恶人得了恶报,维护了大渊刑律的尊严,不是吗?”
“你好像很懂的样子。”
“不,至少现在还不懂。”
然而此时的君子游还没有料到,转折居然就发生在这决定案情走向的关键一晚。
想到此前老村长海阳曾说过父亲留下了些遗物,临走之前想弄清父亲离世前究竟留下了什么秘密的君子游在傍晚时拜访了村长的家,跟着萧北城一同在积满灰尘的老仓库里找寻父亲留下的东西。
心疼他的哮症未愈,萧北城只让他搬了马扎坐在门前,就连在仓库里翻找东西这种脏活累活都愿亲力亲为了,君子游怎好不给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