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游笑笑,“野史记载,明成公将宋长舟封入棺中,打算待他死后再拖出他的遗体,好让严耳下葬。奇怪的却是在人们开棺的时候天显异象,怪事连连,明成公又受爱子托梦,表明心意不愿与爱人分离,这才同意将他们二人一同葬入墓中。虽然这个故事悲伤到引人落泪,但我还是羡慕着他们的结局,生同衾死同穴,是多少有情人向往一生的终途。”
笑着笑着,眼眶便湿了,他抓着萧北城,泪如雨下,却不肯将这不堪一面展示给那人,两手放在面前,让泪水滑入袖口,湿了薄衫。
萧北城握住他的手腕,吻了他的唇,整个人都压了上来,将他滑下的一颗颗泪珠都含入了舌尖,“别人的事,别入戏太深了。”
“王爷,我想……”
“不允。本王的后事是要你来操办的,你想合葬,何须问本王。”
他这是病中之人常有的心思,总会想着自己要是不在了,世上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萧北城知道,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命不久矣,留给他,留给自己的时间都不多了。
哄睡了君子游,他为那人盖好被子,离开前特意燃了宁神的熏香,和细烛一并置在床尾,生怕那人醒来发现身边无人也无光,会害怕。
出门时,沈祠和陆川已经玩累了,双双坐在檐廊下用炭火盘烤着冻僵发红的手,捧着个才刚烤好的红薯,就见主子出来了。
陆川满是意外,而沈祠则是愣愣把手里的红薯递了过去,萧北城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接来,俯身蹲在火盆边,重重拍了拍陆川的肩膀,让后者有些受宠若惊,“去把姜炎青找来照顾他,一日三餐都要小心侍奉,不得有误。”
“那,王爷,咱要不要去城里请个手艺好的厨子来啊?”
“外人不会尽心照顾他不说,还可能另有图谋,这事只能交给信得过的去做。接下来这段日子,为了避嫌,本王不能时常到这儿来,你要查清那些进府拜访的人的身份,除大理寺的江临渊,刑部的夏茶之外,不可放进任何可疑的人。”
“那要是前相或那位君子安呢?”
萧北城被他这个不转弯的榆木脑袋气的直叹气,沈祠扬手打了陆川一巴掌,“你傻啊,黎相身子骨弱,腿脚还不方便,在自家院子里多走几步都嫌累,怎么可能大老远跑出城啊。还有那君子安,长得跟先生一模一样,就凭你这双眼睛,看得出来差别嘛?”
琢磨一下的确是这么个道理,陆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萧北城赞许沈祠大有长进,却是一脸怅然,让人觉着他还有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