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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川有些呆愣,身子僵硬地往前走了几步,却见萧北城转过身去,毫无防备地将伤处与后背暴露在了他眼前,蹙眉转过脸去,显然是痛极了。

    陆川见状一时心生歹念,探出去的手滞在中途,又按向腰间剑柄。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只要果断的一击,缙王绝无生路……可他一旦这样做了,就再无回头的可能。

    陆川犹豫时,殊不知萧北城也在观察他的举动,闭目轻咳一声,唤回了陆川的心神与良知,忙将佩剑收了回去,着手替人掀开盖在伤处的衣物,只见一块尖锐的木楔刺在那人肩胛处,创面已经红肿,血流了满背。

    “王爷伤得很重,属下不敢贸然处理,还是请姜大夫……”

    “他照顾子游,是抽不开身的,这点小伤不碍事,木刺拔除了很快便会愈合……可它要是一直留在里面,与血肉长在了一处,到时抽离可就不只是流点血的事了。”

    这话里外是在暗示什么,陆川又不傻,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嫌自己这根毒刺在身边留了太久,现在伤得他鲜血淋漓,该是时候碾碎了。

    “王爷……”

    “子游遇险,火势烧得顺天府人尽皆知时,你在哪里。”

    陆川低着头一言不发。

    “本王命你在他身旁好生护着他,可当他身处险境,你却在府衙正门接应姜炎青,应该最先发现险情的你出现在最不需要你的地方,有什么说得过去的解释吗?”

    自知做过的事无法隐瞒,一旦君子游苏醒,自己的罪行也将曝光,陆川深吸一口气,两手同时伸向腰间,萧北城跟着悬起了心,硬生生憋回了起身拆穿他的冲动。

    万幸,陆川没有辜负他的好意,纠结须臾,到底还是摘下佩剑,跪在了萧北城面前。

    “王爷,害了先生的人……的确是我,可我从没想过杀他。”

    萧北城稍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右臂,疼的直皱眉,用沾血的手从怀里抽出烟杆,递向认罪的陆川,后者难以置信地望着被自己背叛了的主人,不敢相信对方的温和。

    见他迟迟未动,萧北城叹着气,只得自己在烛火上点燃了烟丝,吸着呛鼻的烟雾,总算是缓解了一丝痛楚,抽动手指示意陆川起身,用烧红了的刀尖替他剜去刺在伤处的木楔与腐肉。

    “你自小是在本王身边长大的,你是个怎样的人,本王再清楚不过。你既无害人之心,铤而走险定有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让本王帮你,总好过你一人捱着。”

    “不……事已至此,大错铸成,我不敢奢求王爷谅解,只求赐我一死。”

    “目的还没达成,怎能轻言生死,你这点还真是不像本王。再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本王无权强夺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