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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意着与君思归的父子情,甚至不惜孤立君子安,难道你真要让他独自扛下这一切?”

    这话倒是噎的君子游哑口无言,这一口气悬在喉间,许久叹道:“诡棺案涉及前朝旧案,我为避嫌本不该插手,要不是他急功近利,争强好胜,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如今又牵扯盘踞京城已久的势力,我若置身事外,便是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插手其中又会把王爷拖下水,这要我如何自处?”

    他愈说愈激动,被火灼的气道发痛,一口气没喘上来,便是口血涌了出来。

    秦之余好心欲替他拍拍后背缓解不适,可看到那人肩背的伤,只能收了回来,命人拿出他早前备好的消火茶,把隔着冰雪的套碗递到那人面前。

    “尝尝吧,这是犬子亲手替你冷泡的清茶。是今年新采的碧螺春,用深涧里最纯净的坚冰冷泡而成,怕你喝下温汤身子不适,一直在外面镇着。你身子虚,冬日喝这易得寒症,发作起来痛苦难当,虽不好治愈,却总好过干渴而死。横竖都是个死,求的不过是个多活些时日的法子罢了,少喝些也好。”

    君子游没有婉拒他的好意,忍着疼尝了小口,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不适,可麻痹了片刻的触感,很快痛楚顺着茶汤流经之处又漫了出来,无奈,只得放了手。

    “看来是我福薄,消受不起小侯爷的美意。侯爷还是有话快说吧,否则我要是死在了您的车里,您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真是头一回见你这种嘴毒到连自己都咒的人。也罢,老朽便与你说说这妙法教。”

    传闻妙法教信奉被莲华孕育的女性神祇,奉其为莲母天尊,宣扬生死由神不由己的思想,以其别具一格的谬论吸引了不少心思单纯的百姓信仰,更有甚者被教法“涤净”心灵后感到人生无趣,愿为莲母天尊普渡世人的伟业而献身。

    妙法教为巩固民心,从信众中选出了一名年仅六岁的幼童作为神女,接受教徒的信仰与供奉,将低劣的戏法吹嘘为神迹,三年内大量敛财,直逼振德赌庄在京城的地位。

    当年有君子游绊倒慕容皓,令赌庄名声扫地不说,更赔出去不少真金白银,让西南商行元气大伤。趁着这只强龙暂息,妙法教顺势而入做了地头蛇,笼络人心的同时也在奄奄一息的西南商行头上狠踩一脚,让对方再难爬起。

    君子游不解,“侯爷说这话我可是不信的,西南商行不敢说只手遮天,在大渊的势力也是数一数二的,怎可能被一条不知从哪个土坑里冒出来的小蚯蚓压的透不过气来。”

    秦之余苦笑一声,旋即冷笑道:“如果这蚯蚓身下骑着只猛虎,巨掌一击碾碎恶蟒的头颅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君子游听了这话发自内心的感叹,“侯爷果然是器宇不凡,居然用这么个词来形容自己。”

    “彼此彼此。”

    “听您这么说,我大概明白了,看来这几年您被那位耍得不轻啊。”他抬起下巴望着宫城的方向,代指何人便是显而易见。

    不过对他的猜测,秦之余却是选择了否认,“皇上还年轻,心思单纯,许多事未必出自他手,莫要冤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