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表人材,实乃人中龙凤,奴才年高眼拙,可不敢乱认。”
“你是猜到本王近日定会登门拜访,既然如此,也不必拐弯抹角了。”
李炅阴阴地笑着,□□,话音活像是漏气的风箱,听着令人毛骨悚然,“前大理寺少卿君子游险些丧命顺天府,莫说此案事关公主府旧事,就是为了前少卿这一身伤,王爷也一定会追根究底,所以您找到奴才头上是迟早的事。”
“想不到你深居简出,对京城之事还了如指掌。既然如此,你可要对本王坦白?”
听他这话,李炅的笑声越发诡异了,一双睁不开的耗子眼死盯着君子游,看得他浑身上下都不舒坦。“奴才已经一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天呢……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对王爷您说出当年的秘密也无妨。只是奴才敢说,王爷您敢信吗?”
萧北城一向反感别人的试探,冷言道:“坦白与否在你,相信与否则在本王。”
“王爷果然豪爽,那奴才可就不再隐瞒了,不知王爷想从何问起?”
“景陵大火。”
李炅搓了把遍布皱纹的脸,浑浊的眼珠缓慢转动着,盯着映明室内的柔和火光,陷入回忆之中。
许久,幽幽道:“啊……当年的大火,烧死了废太子,奴才还记忆犹新啊……”
君子游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并没有谈及林皇后,与萧北城交换了眼神,小心问道:“只有废太子吗?”
听他开口,李炅眉开眼笑,咧嘴露出一口稀疏的黄牙,俯下身子朝那人靠近了些,要不是腿脚不便,只怕整个人都恨不得贴在君子游身上。“是呀,只有废太子,少卿有什么想问的吗?”
“……咳!你的意思是,林皇后并不是死在火场里?”
“确切地说,是她在大火烧起来以前就没救了,杀害林皇后的凶手为了毁尸灭迹,就在偏房纵了火,至于废太子,那完全是个意外。”
“……林皇后为何会死在偏房?”
“少卿有所不知,林皇后与废太子乃是前朝余孽,过得可不比在景陵做事的宫人们好,名义上是暂居琴山别院,实际就住在偏房,还是宫人们最嫌弃的西边小厢房。那会儿林皇后和废太子出事死在偏房,下边做事的奴才害怕欺侮他们的事暴露,所以干脆把林皇后与废太子的遗体搬入琴山,又一把火烧了别院。”
这倒是可以解释偏房与琴山别院中隔过道却同时起火,并只有偏房的大火最先被扑灭这一点,可这样一来也就出现了另一个问题:“林皇后为何而死。”
回答萧北城的问题时,李炅收敛了奸笑,眼中多了三份敬意,端正态度答道:“这奴才也是不知的,当时情况混乱,发现偏房起火的时候,宫人们就慌了神,一个个忙着提水灭火,也没注意发生了什么,等看到林皇后和废太子在里边的时候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