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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这是……”

    羡宗垂眸不语,桓一何等聪明,瞧他这反应心里便了然,为了不让人怀疑到自己身上,故意到殿内绕了一遭,假意是从宫女那儿得知了方才的细节,回来才道:“皇上,奴才跟您说句实在话,这状元郎身上的烧伤未必是在京城造成的,就算查了,恐怕用处也不大。况且二十年间的大火虽被记录在册,但查起来也不是件容易事,若状元郎入朝后得知此事,察觉到皇上对他并不信任,也许……会跟您离心啊。”

    羡宗承认他是对的,自己的确是操之过急了。

    不过桓一的反应也让他生了疑,他眯着眼睛审视着这个心思难以捉摸的太监,冷笑道:“你就不怕他夺了你应得的东西,渐渐取你而代之吗。”

    “那只能说明奴才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

    交谈间,林溪辞已经穿戴好官服出了门,桓一一见他那身剪裁得体,就好似量身定做的新衣,心下一沉。

    这一身紫袍……官职还没定,就先给了人三品大员的待遇,若非真的宠爱,那便是想捧杀新人了……很显然,就当朝天子这个多疑的性子,绝不会是后者。

    林溪辞宿醉未醒,脸色奇差,眼底泛着乌青,走路都打晃,见了羡宗迷迷糊糊地想跪,结果是有心无力,脚下就像踩了团棉花,一步不稳就扑在了那人身前,尴尬得很。

    桓一好心把人扶了起来,帮忙拍去那人身上的灰土,看起来眉眼含笑,背地里却在那人腰间狠狠掐了一把,疼得林溪辞当场清醒过来。

    见羡宗眼含无奈又礼貌地笑着,林溪辞觉着脸上火辣辣的,忙用宽袖挡住了脸,恭恭敬敬地跪地行了稽首大礼,“草民拜见皇上。酒后失礼失仪,还……还请皇上恕罪。”

    “爱卿不必多礼,如今你已是近臣,平日无需再行大礼,平身吧。”

    “谢、谢皇上。”林溪辞糊里糊涂地站了起来,抚平了官服上的褶皱,似乎这个时候才稍稍醒酒,看清了身上的行头。“这……紫、紫袍,三品……”

    “爱卿,有何不妥吗?”羡宗眉眼含笑,分明是一副亲近之态,却让林溪辞感到惶恐。

    “臣……微臣怕是……”

    “朕给你的东西,你就心怀感激地好好收着,记住自己身为人臣的本分。相对,朕没有给你的也不要奢望,但你可以乞求。”

    这话处处透着古怪,宿醉后的林溪辞一时还品不清其中的深意,只知茫然点头。

    桓一在旁冷眼看着他,手中浮尘轻动,似乎想提点他什么。然而话还没说出口,院外便传来一阵喧闹。

    羡宗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这个小丫头又来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