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这才赔着笑退了出去,君思归扫她一眼,又听林溪辞开口,“思归,你也去吧。”
那媒婆还不死心地候在门外,贴着墙根是铁了心要听出些门道,忽一抬头,就见君思归站在身后。
“我家少爷身子还未好,行不得激烈之事,你也不必听了,回去禀告皇上,就说少爷有心无力吧。”
“这……”
“他一个病人,勉强做这事就是要了他的命,你想害死他不成?”
“不敢不敢,那老身这便走了……”
媒婆慌慌张张的跑了,听着脚步声远,林溪辞在钱多多身前伫立片刻,手伸了伸,到底还是缩了回来,失落地坐在一边,尝试用茶水压着顶在胸中的那口气。
他迟迟没有动作,钱多多心中不安,索性自己掀了盖头,看那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好远的地方,心下急了。
“溪辞哥哥!”这语气,分明是在埋怨他新婚夜丢着自己不管了。
林溪辞叹着气,缓缓抬眼,见到了盛装打扮,已经完全脱了稚气,出落成大美人的钱多多,心中更是悲哀。
他别开目光,黯然垂眸,喑哑道:“多多,你不该在这里……”
钱多多有些激动,冲到那人身前,抚着他的膝头跪了下来,话音带着哭腔,“溪辞哥哥,我是你的新娘,我当然该在这里……”
“过些日子,人们都忘却了这桩喜事,我便让思归将你送出京城。远离帝都,你便寻个天子瞧不见的角落,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我……”
“留在林府,不管出入何处,你都会遭人白眼,受人排挤。你是个好姑娘,本不该遭受这些,我不忍你因我吃苦。你且安心,风波平息后,我也会让钱大人离开,到时你们父女团聚,我这心里还能好受些。”
“溪辞哥哥!”
他自顾自说了许多,并没有过问钱多多的心意,后者愤然起身,强迫他转过身来,不顾他惊诧的眼神,一头扎进他怀里,抱住他便不撒手了。
这个人……比她想的还要瘦弱,隔着衣服都能摸到肌下骨头凹凸不平的触感,似乎轻得连她一个弱女子都能轻易抱起。
搂着这样的他,钱多多忍不住哭了出来,将头埋在那人胸前,声音闷在他怀里,听得人揪心得很。
“多多……”
“溪辞哥哥,我是你的妻子,是要与你结发白首,百年修好的伴侣,是要与你同甘共苦,同舟共济的爱人,你怎能把我推开啊……我知道你有许多麻烦,不想连累我与爹爹,可我若真的怕事,早就跟着爹爹逃离京城了,又怎会心甘情愿上了轿子,踏进你的家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