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辞睁眼便将君思归推了出去,哑着嗓子低吼:“出去!滚出去!”
他就像只受伤后反应过激的野兽,用被褥缠住身子把自己藏了起来,抗拒任何人的接近,会龇出利齿逼退所有对他不轨或是关心的人。
“少爷,是我,是我啊,您别怕,现在已经没事了。”
“滚……让你滚你听不懂吗!!”
“少爷!”
君思归算是为数不多了解林溪辞的人,他没有退出房去,而是一步上前,掀开了林溪辞遮羞的厚被,令他暴露在自己眼前,然后……俯身拥住了他。
“少爷,不管你遭遇了什么,不管旁人如何看你待你,你都是我的少爷……不要推开我好不好,你那么害怕,那么痛苦,让我陪陪你,帮你承担一部分伤痛也好,别自己一个人扛着……”
林溪辞悲愤交加,奋力挣扎试图挣脱他的怀抱,力气却是不敌,最终筋疲力尽瘫在那人怀里,张口咬住那人的肩头,以此发泄内心的不满。
即使吃痛,君思归仍未退缩。他把那人抱得更紧了些,似要将他融入血肉,任林溪辞发了疯一样撕咬着他,哪怕鲜血淋漓,仍未放手。
他不想再后悔了……
“少爷,我喜欢你,跟我一起逃走吧。”
怀中人终于停下了挣扎的动作,松了口,闭了眼。
他将口中残留的血沫咽了下去,喉结上下滚动,哑声质问:“连你也要戏弄我吗……你们看中的都不过是这具皮囊!滚开!!““哪怕你死后都朽在土里,只剩骷髅脓血,我也愿像现在这样抱着你……尘世太脏,容不得你这样干净无瑕的人,他们染黑你玷污你,哪怕将你撕碎也要生生毁了你,但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为一己私欲,不择手段让你活下去,而我只愿你平安长乐……你若想逃,我便带你走!”
相持许久,对视间,林溪辞颤抖着叹息,将君思归落在剑柄上的手按了下去。“我不逃,也不要你殉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能逃的,无非一条黄泉路。
若真能轻易逃离桎梏,他又何须隐忍至今……
林溪辞抬起枯瘦的手,擦去了君思归肩头流下的血痕,伤感地看着他,轻声问:“很疼吧……”
“不。”
“很疼的,我知道。”他掀起衣摆,露出遍布伤痕的双腿,最惹眼的就是大腿根上那渗血的齿痕,遭受过虐待的他,怎会不知这样的伤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