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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秦之余的质问,萧挽情也算坦然,算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的她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没错,我发现黎三思在追查这个秘密后登门哀求他不要再深查下去,此事一旦公诸天下,公主府将无法再立足。我是个快死的人,声名于我是身外之物,我也不在乎死后别人会怎样看我,但北城不可以。他是月氏先王之子,回到大渊本就受人白眼,我死后他没了庇护寸步难行,若是再背负这种恶名,就是要被孤立在京城,慢慢等死的。我求相爷,只是想……求他放我儿一条生路。”

    “你求他放过你的儿子,可你又何尝放过别人的儿子。”

    “他与我也说了同样的话……”萧挽情苦笑着,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这话不对劲,眼中溢出惊恐,猛地往后退去,直到后背抵上了墙,“不对,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该……你不可能……”

    秦之余依旧平静,用帕子裹好作为证物的刀尖,不以为然地朝对方笑笑,“你一定很惊讶吧,明明发现异常的时候就立刻插手阻止了黎三思,为什么我还会知道你不惜杀人也要藏住的秘密?比起原因,不如我们先来理一下思路,看看过去这些年,长公主您都做了些什么吧。”

    他温柔地拉着颤抖不已的萧挽情,将身下的被子裹紧了些,生怕她受凉冻坏了似的,然而出口的话语却比那无底的寒泉还要冷。

    “首先,在林溪辞生前,您都做了些什么置他于死地呢?让我想想……你到皇上面前哭诉他害你远嫁又丧夫,成了人人嫌弃的克夫女,非要讨个说法才肯罢休。皇上经不住你软磨硬泡,到底还是遂了你的心愿将他打入天牢,可是你后来又做了什么呢?”秦之余轻笑着勾起萧挽情的一捋鬓发,凑到鼻息前,嗅着那淡淡的香气。

    “不,我什么都没有做……是桓一,是桓一公公想杀了他!”

    “难道那滇南进贡的寒心石也是桓一能碰得的吗!工部的簿子上清清楚楚写着公主府欲建夏凉亭,讨去了一丈见方的寒心石,萧挽情,你难道就不知寒症复发会要了他的命吗?七年了,那间牢房里的血腥味都没散,你就不会感到良心不安吗!!”

    面对秦之余深彻灵魂的质问,萧挽情嘶喊着反驳,声声凄厉:“他该死!他为了那个女人献计父皇将我嫁去月氏,短短数月便策划阴谋害死了我的夫君,让我不得不回大渊守寡,这是他该还的!”

    “我告诉你,计是他献不假,但决策权却在皇上手中,你不恨那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你留在身边的卑劣男人,却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在他身上……这样,合理吗?”

    萧挽情扭过头去不再言语,神情依旧不忿,显然她多年来的仇恨根本不是靠秦之余三言两语就能浇熄的,而后者也没指望她能良心发现,为所做的一切赎罪。

    他缓缓退后,坐回原处,继续道:“你一定不知道吧,有你的纵容,桓一行事无法无天,他在林溪辞死前弹了琵琶……哦对了,殿下在深宫之中,不知东西厂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那我来解释给你听吧,弹琵琶就是……将人的两手高吊起来,剥去上衣,露出两侧凹凸有致的肋骨,用磨得锋利的刀尖,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的弹拨,所发出的令人胆寒的声响,就叫弹琵琶。”

    萧挽情被吓白了脸,捂住双耳,不敢再听他接下来的话,更不敢设想当年林溪辞究竟遭受了怎样的凌虐。

    心中虽有恨,可她毕竟是爱着林溪辞的,自然接受不了这样的真相。

    可秦之余却不想就此轻饶了她,他强行拉下萧挽情的手腕,接下来的话句句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