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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位姓宋的大人,他年纪不小了,一身老病,每天总有那么几个时辰神智不清,会说些胡话,当时皇上看他年老体衰,难以继任,念在他从前的苦劳,给了他赏赐便要他告老还乡了,结果人准备离开京城的前一天就没了,这事儿怎么也说不通吧?”

    “死因呢?”

    “家人说是不甚吃错了药,大夫来得晚,没救回来。这事儿就离谱,那一大把年纪,说他是天命将至蹬了腿都没人觉着奇怪,偏偏是吃错了药……什么药能直接送人一命归西啊,毒耗子的砒霜吗?眼神和脑子再怎么不好,他也不会赶在离京前把自己药死吧,怎么,舍不得皇上与一众老同僚,所以先走为敬?”

    好端端的案子,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躺在君子游怀里的“喂嘿”翻了个身,朝人蹬了蹬腿,似乎也被他这骚话给逗笑了。

    “如果是离京前夜自然死亡这更讲不通吧,”君子游说,“换作是我,就借口说是他要回乡了,一时高兴多吃了俩枣,不小心把自己给噎死了。”

    姜炎青看着他的眼神一变,嘴角抽动着,笑得难看,“你……怎么知道在他之后,有个姓郑的宦官就是……咳!”

    “宦官?”君子游心中疑惑,“宫里的太监也和这案子扯上了关系?不应当啊,太监地位低贱,还会有人在乎他们的死活,深究他们的死因吗?”

    “所以说,他是宦官,不是太监。”

    姜炎青斟酌了一下措辞,随手捞了把杏干,分给了君子游几颗。

    “这老东西以前在二皇子宫里侍奉,把主子伺候得好不说,还很有手段,能勾住人心,以至于后来二皇子被分封临沂做了慕王还念念不忘,时常跟他有书信往来。”

    “这慕王就是咱们的皇上,继位后就放这姓郑的阉人出宫去,还给了他一官半职。不过老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跟振德赌庄狼狈为奸,做了不少恶事,所以他死了是大快人心,可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和老宋头一样,死于非命。”

    姜炎青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干燥的口舌,稍微喘了口气,又继续道:“别看老东西的东西没了,可他养了十来个小妾来侍奉他,琅华阁玩的都不见得有他野。他这人心狠手辣,为了尽兴,什么下流的手段都用,所以接到报案的时候,顺天府都觉着是他那几个小妾受不了他的虐待才齐心弄死了他,好去分他的财产各自另寻活路。”

    “不过去人查了之后也没找到什么疑点,仵作判断就是他吃了枣子不慎滑入气管,咳不出也咽不下,就这么呛死了,许是什么追求刺激的野路子,也没人敢深究,就这么草草了了,毕竟他又不是第一个……”

    君子游头疼欲裂,把脸埋在掌心,缓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眼里多了几道血丝,已经被这起案子折腾得晕头转向了,“难不成还有什么人也是相同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