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向人透露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抚着额头,跌坐在一旁的座椅上,在心中措了辞,承认了他的猜测:“是,莫文成……我怀疑,就是他。”
“有什么证据吗?”
叶岚尘突然笑了出来,“儿子认爹,还需要有什么证据吗?他易容成了别人,长相会变、声音会变、特征会变……可一个人的性格与举手投足间不被自己察觉的细微习惯却是改不了的。”
这一点君子游并不否认,“你发现了什么?”
“……”短暂的沉默,叶岚尘合眼摇头,“我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只是一种感觉。”
那人一抬眼,手指抵着他的下巴,迫他注视着自己,然后笑了笑。
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笑真的很有感染力,分明他自己也是个被痛苦折磨着的将死之人,可这看在叶岚尘眼里,却仿佛被治愈了所有的疾苦,陷了进去,只能听到他悠远清透的声音。
“你一定知道我们还没有掌握的线索,如今,世上只有你一人认得出他来。横竖都是要死了,也不差作这一次,知道了真相,躺在棺材里也是安生的,不是吗?”
同为命不久矣的可怜人,君子游的话似乎打动了叶岚尘。
当天出了苏府的门,迟旻便陪着失魂落魄的他去了东街,今日依旧天寒,临走时,苏清河还嘱咐丫鬟给他塞了个手炉。
即使天寒地冻,行人都不愿在外驻足,却有一位老者支着算卦的摊子,烧了盆炭火缩在棉衣里瑟瑟发抖。
叶岚尘顾自上前,坐在了摊前的板凳上,挺直着脊背,身子有些僵硬,很是拘谨。
老者睁开一只眼睛瞧了瞧他,很快又闭上了,“叶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我这儿了?”
那人长出一口气,呵了一连串的白雾,“刺骨的寒风。”
“算事业还是算姻缘?”
“算命数。”叶岚尘从怀里掏出一袋碎银,按在掌下,推到对方面前,“算算我,还能不能挺过这个寒冬。”
莫文成依旧不动声色,叶岚尘又道:“我觉着自己印堂发黑,怕是命不久矣了。”
“可老朽看,叶大人是能长命百岁的命格,若遇贵人相助,可就是大富大贵的命。”
“那大富大贵可要什么代价?”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