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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北城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一只眼,瞥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一眼,很快又合了眼,“少在我这儿含沙射影,屁放完了就赶紧滚,别闹人眼睛。”

    对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好哥哥,你的姘头都快死了,你怎么也不去看看?是不是感情淡了,真如传言所说,移情于他那个狐媚子哥哥了?”

    萧北城抬腿就是一脚,毫不留情,正中萧君涵下身,后者做梦都没想到他居然真敢在自己头上撒野,实打实地挨了这一下,瞬间就冒出了冷汗,“萧北城,你别不识好歹!!”

    那人又是不屑的一瞥,“‘好哥哥’也是你叫的?懒得动你,真拿自己当头蒜了,有闲工夫来这儿溜达,不如把你自己做的那些丢人事藏好捂好,滚吧。”

    萧君涵不甘心地咬了咬牙,“你果然一点儿都没变,从小就是一身冷骨头,养不熟也捂不热,简直是只白眼狼,从来就没什么人能入你的眼。”

    那人闻言一挑眉,神态与君子游讽人时颇有些相似,“知道了还不快滚,怎么,等着我送你呢?”

    萧君涵铁青着脸,从身后太监怀里抽了长剑,直指萧北城咽喉,吓得那心惊胆战的狱卒“扑通”一声给人跪下了,目光来回徘徊,想劝却不知如何开口。

    “萧北城,你怕不怕死?”

    萧北城垂眸一看那泛着寒光的剑尖,突然笑了出来,“萧君涵,你以为自己在跟谁说话?”

    “好。”萧君涵手起剑落,随着两声脆响,那胆小的狱卒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然而事实上并没有他预料中的血腥场面,萧北城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他平日处事的那份平静与淡然,好似面对的并不是一个手执凶器,随时可能发狂,要了他性命的乖戾皇子,只是一个捧着泥巴,穿着开裆裤到处胡闹的三岁小孩。

    想到这个比喻的时候,萧北城突然笑了,没错,在他心里,萧景渊的两个傻儿子就是这样的形象。

    只是他才笑了一声,脱离了束缚的身子就失去了平衡,他感到无力,就这么蹭着墙滑了下去,跌坐在地上,就像个颓废而疲惫的旅人。

    他望着眼前那几根缓缓飘落,与锁链一同被斩断的额发,发自内心地赞叹:“真是把好剑,好剑啊……”

    “少跟我阴阳怪气,你不配合,我也很难跟你逢场作戏,既然如此,不妨都坦白来说个明白……”

    “有什么好说的,你想给我递刀,好让我做你的刀,代你行大逆不道之事,替你背负遗臭万年的恶名……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有通天的本事,能闹翻天宫?这猴子精还是你自己做吧,我就不陪你做跳梁小丑,丢人现眼了。”

    “如果是他,一定不会拒绝。”

    提到“他”,萧北城终于收敛了他戏谑的神情,冷冷望着这个掐住了他致命弱点的臭小子,连眸光都一并黯淡下来。

    萧君涵乘胜追击,“我知道,君子游活不久了,如果最后的日子不能陪在他身边,你一定很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