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游才晕了没一会儿,就又被摔得清醒过来,一边咳嗽,一边抬手扇了扇鼻息前的灰尘,稍微动弹一下,就是一阵尖锐的剧痛自右手发散。
他低低呻-吟了一声,身子还冷着,瞬间就冒了冷汗出来,捧着疼痛不已的右臂哼唧着:“我的老天爷啊,死人也被你整活了……”
他试着动了一下,愣是没站起来,揉了揉视线模糊的双眼,好半天才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哀叫:“疼啊……沈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做鬼也不要放……”
沈祠平生最怕神神鬼鬼,虽然很对不起被他弄成了这个惨样的君子游,还是怀着愧疚用脏兮兮的爪子捂住了他的嘴,喂了他一嘴灰土,手忙脚乱只想把人扶起来,怎料那人喊得更凶了。
“你现在挪动他,他后半辈子就要赖上你了。”
听萧北城说了这话,沈祠立刻缩了手,好像被烫了似的,抿着嘴唇,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徘徊。
好在他这些年也不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是个多余的,立刻捂着脸退到暗处,希望他们能把自己当作空气。
萧北城摸了摸君子游的肩膀与右臂,疼得那人吱哇乱叫,他便把人扶了起来,安慰般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没事,一点小伤。说起来,你初到王府那会儿虽然不是成心的,但打断我一只胳膊也是事实,这回沈祠害了你一次,咱们就算扯平了吧?”
“你跟我还算得那么清……啊”
趁他注意转去别处的工夫,萧北城手一抬就把他脱了臼的肩胛给复了位,疼得他差点一咬牙晕过去。
由着这个借口,他靠在萧北城肩头,哼哼唧唧地赖在他怀里不走,似是想把前些日子欠下的都讨回来,也不管旁边还有双多余的眼睛,没受伤的那只左手就要往萧北城身上挂。
后者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家伙,自己疼不疼感觉不出来吗?”
“不是复了位么……嘶,啊!疼疼疼!”君子游不知死活地动了下,发现小臂也是钻心刺骨的疼,低头一看,胳膊上青了一大片,已经肿得老高,显然是断了骨,先是酥酥麻麻的一阵,等痛劲儿上来了,疼得他全身都绷紧了去。
萧北城捏着他的下巴,不让他去看自己的伤势,轻轻吻在他蹭了灰的鼻尖,姑且算是安慰,再扯下衣角的布,绑成三角形将君子游的上臂吊在了脖子上,“伤了骨头就得让姜炎青看了,正好让你老实几天。”
“哎哟喂,疼……”
“疼,你也知道疼,别乱动。”萧北城给绷带打了个结,习惯性想在他身上拍一下,还好想起了他受了伤这回事,及时收了手,不然等下这家伙肯定又要哭天喊地嚎上一通。
君子游盯着他的手看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萧北城便在他眼前晃了一晃,“也没摔着脑袋啊,可别是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