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想,王爷也是时候怀疑到我头上了。你比我预想的来得还要快,这也就说明你内心的挣扎远没有我想得那般纠结,甚至可能还比不上沈祠那小子,这对我而言,是祸是福?”
“你希望是祸是福?”
面对反问,君子游报之一笑,扶着桌沿站起身来,捂着伤口,咬牙前行。
他双目被遮掩,一路走得磕磕绊绊,可即使他几次险些跌倒,萧北城仍立于原处,冷眼看着他缓缓走来,没有怜惜,更没有出手帮扶。
当失去某一感觉时,其他感官就会加倍敏感,就好比此刻,君子游虽然双目失明,听觉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灵敏,能通过呼吸声找到那所处的位置,也能听清他比寻常时更加剧烈的心跳。
“你是在害怕吗?”
萧北城没有回答,如果此时君子游能睁开眼,他就会发现他所在意的脸色苍白,眼中写满不解与质疑,那种从未对他展现的态度就像在面对从未看透的陌生,事实上,如今他们看待彼此,都是这样的感受。
唯独没有的,是被背叛后的伤感与痛苦。
君子游突然笑了,分明看不到那的任何反应,却还是坚持着仰起头来,保持与他对视的角度。
他咬着下唇,从齿缝间挤出一句:“那么,缙王想如何审问我呢?”
措辞与称呼的改变,让萧北城如坠冰窟。
他伸出的手悬停在君子游面前,强忍着扼住他脖颈的冲动,咬牙狠心,提着他的前襟,便把拖到床榻前,狠狠扔了上去。
君子游疼得直抽气,明知这种时候只要服个软,道个歉,就可避开所有的苦头,可他不肯,偏要在那气头上再撒一把盐。
“如果是一个个排除了别的嫌疑才怀疑到我身上,恕我直言,我会瞧不起你的……”
他按着伤口侧着身子蜷缩起来,尝试缓解痛楚,然而这一次,萧北城并没有给他喘息的余,按着他的肩膀,便迫他转过身来,直面自己。
“是自己交代,还是要我从你嘴里一字一字撬出来。”
“王爷,好歹我也是块硬骨头,嘴里撬不出来的东西,也许能从别处找回来……”
君子游知道,自己的确是说得过火了些,以至于一向温和的缙王也被他惹恼了去,平生第一次这么粗暴、这么无情待他,全然不似在对日夜相见的爱侣,而是一个随时可弃且不足惜的床伴。
这一次,君子游也是卯上了倔劲,情动时都隐忍着没有发声,只有动作牵动伤处,疼得实在难忍,才会发出低低的哀吟,较比往常还少了最惹怜惜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