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他疼得直抽冷气。
“不得不说,这脸蛋长得跟林溪辞简直是一模一样,让本王有种报答不了老子,就还恩于儿子的冲动。奈何长得再像,他终归不是林溪辞本人,甚至至今都没有重拾他林风迟的身份,这也让本王少了些许罪恶感,真是妙啊。”
此人仔细端详着君子游被蒙眼的面容,并没有急于扯下那碍事的东西,一睹他的真容,反之,还在欣赏这份朦胧而相似的美感。
“本王与他仅有一面之缘,他的才华的确出众,使得父皇一度眼中只容得下他一人,所以本王只能忍痛退场,在他布置的戏台上唱着他写的默剧,一直到今天,都是个不能以真身现人的跳梁小丑。说到这个份儿上,你也该知道本王的身份了吧。”
君子游稍想了下怎么回答才不至于让自己太过乍眼,成为对方不得不清除的祸种,柳容安便先他一步开了口:“王爷有所不知,早在来之前,他就已经猜到您的身份了。”
事到如今,刻意装傻也没什么意思,君子游只得举手承认:“好吧,我老实交代,我的确知道有一位暗中搅动风云的推手是晗王这事,不过我真不是有意的,您要相信我。”
晗王不以为然,倒也没觉着诧异,似乎故人之子做出怎样的事都不会让他感到意外。
“据本王所知,天下人,包括萧景渊那个笨蛋在内,都深信本王已死之事,为何偏偏你会猜到本王头上?”
“因为人们的叙述中,大多只有轻描淡写的一句:渊帝登基后诛杀兄弟,甚至连黎婴这个仅仅是被流言拖下水的无关人都不肯放过,却没有人能够拿出晗王的确死在兄弟屠刀下的证据。”
“确实,但只是这样捕风捉影的细节,应该还不至于给你如此笃定的自信。”
“……”君子游说,“好吧,我承认,其实是因为我爹的手记里没有记录晗王已死的实质性证据。”说到这里,他耸了耸肩。
晗王再次提出质疑:“本王知道他留给你的那本‘葵花宝典’,不过林溪辞死的早,他就算再怎么神叨,也不至于能把自己死后十年二十年的大事小情都算计进去,他毕竟还是个人吧?”
“您说的对,要是真能神但那个份儿上,宿云观里供奉的就不是三清坐像,而是他老人家的灵位了。非要究个原因出来,大抵便是我这辈子不止一位生我的爹,还有养恩大过天的养父吧。”
“你是说那个把钱氏送出京城,并且替林溪辞养了遗腹子的那个侍卫?”
“他是我爹。”君子游笑眯眯地,即使双眼被遮挡,仍然让晗王感受到了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意,以至于被他的气场震慑,不自觉改了口。
“看来如果没有君思归这位养父的引导,你也没有本事把从林溪辞那儿继承来的才华发挥到极致,本王承认,的确被你们这对父子冥冥之中灵犀相通的亲情所折服,但这跟放过你是两码事,你的命不该是作为遗产从你两个厉害的爹那儿继承来的,而是靠你自己争取来的。”
“王爷说得对,这么正派的言论,我差一点儿就要把您当做好人了,要不是想起了你假死一遭把世间搅得乌烟瘴气这点,还真要上了你的当。”
很显然,他这话引起了晗王的不满,手上力道加重,毫不留情按压他嘴角的瘀紫,如意料之中的,君子游咬牙忍下了疼,没有让他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