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有些迷离,全靠咬着舌尖打起精神,见状便偷偷攥起萧北城的手,藏在背后,簇起一丝暖意。
“太子,你可曾听过田忌赛马的典故?”
“听过。”
萧君泽不明所以,又瞥了眼身旁的萧君涵,似乎颇为顾忌,硬着头皮讲了下去。
“齐将田忌收留了刑徒孙膑,赏识他的才能,便将他奉为上宾。田忌平日喜好与齐国一众公子赛马,重金下赌,而孙子发现这些赛马分上、中、下三等,于是献给田忌必胜之法,田忌深信不疑,便与齐威王下了千金的赌注,孙子对田忌言:‘’^_^今以君之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最终田忌以两胜一负的战绩胜出,赢得千金,并将孙子引荐给齐威王,后威王封其为军师。”
“不错,那么你对这个故事有何感想?”
“孙子以智取胜,兵机莫测,实乃一代宗师。”
君子游又看向一脸不忿的萧君涵,后者便知他是在问自己的看法,冷哼一声,别别扭扭答道:“以上等马对中等马,以中等马对下等马,这种卑劣的手段,实乃奸猾小人!”
两人说得都是事实,也是常人普遍会有的两种心态,君子游正要开口,忽觉掌心一凉,与他十指相扣的男人不知怎么把手抽了出去,都没有知会他一声。
他见萧北城神色沉凝,也理解以他的性子,要他看着心爱之人死在眼前未免勉强,到最后一刻,那人都愿为他奔走,求取生存之法,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看着萧北城不声不响,闷头走了出去,黎婴深感意外,作势伸出手来欲拦人一拦,奈何萧北城头也不回,连半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留下。
君子游抚着颈子上缓慢纠缠在一起的双色蛊纹,喃喃轻语:“看来,留给你我的时间都不多了……”
萧氏兄弟不明所以,心中不安如坐针毡,想问又不敢多言,只得默默等着那人开口。
君子游靠在桌沿边,已无力抬手去端那茶盏,只能用指尖沾了茶汤,点在唇上滋润干涸的口舌。
“你们说的都不错,角度不同,心态不同,所看到的自然也有所不同,但你们却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点,此则故事出自《史记》卷六十五《孙子吴起列传第五》,其开篇第一句便是‘齐使者如梁,孙膑以刑徒阴见,说齐使。齐使以为奇,窃载与之齐。齐将田忌善而客待之。’当时孙膑为同门师兄弟庞涓构陷,遭受迫害沦为刑徒,秘密拜见使者,由此来到齐国,被田忌收留,待为上宾,而田忌是什么人?”
君子游发了问,他的目光没在萧君泽身上过多停留,从头到尾都注视着萧君涵,后者颇有些不适,又碍着黎婴的面子不好造作,只得接下他的问题。
“田忌出身贵族,曾大胜桂陵、马陵之战,采纳孙子的计策围魏救赵,乃一代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