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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守君府大宅的兵士见状欲拦,刀都出了鞘,愣是压在掌下没敢抽出来。

    要知道,面前这位可是权倾朝野的宠臣,手里还握着号令十二州军的大权,他就是在京城跺一跺脚,整个大渊都得跟着摇上三摇。

    即使如此,在此监守的兵士仍未屈服于他威严的压迫,始终保持着执刀不露刃的姿态,旨在震慑,而非伤害。

    为首的守卫上前一步,与君子游保持着相互尊重的距离,并未僭越,所吐之辞却是寸步不让:“少卿大人请留步,您是否避嫌一事不应由末将来讲,公堂上自有定论,末将便不拦您。可您想带走关押在此的人犯,便是在法律边缘试探,要是放走了您,咱们弟兄就得人头落地,还请少卿大人别让兄弟们为难。”

    “我若是不呢?”君子游气势丝毫不虚,拉着君子安并无放手的意思,挑衅般向前一步。

    那守卫实在无奈,叹息着望向不甘示弱的同僚们,心道这苦差事怎就落到了他头上,杠上这位大人还有理可讲吗?

    他是一介粗人,论斗嘴定是比不过君子游这位跟文武群臣舌战三百回合都不落下风的神仙,就快被怼哑了去,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正当尴尬时,有人自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回头一看,竟是位稀客。

    江临渊前来救场,可是解了燃眉之急,在此监守的兵士多是老侯爷一手调-教出来的秦家军,有些人也曾在宫变前后的变故中受到伤害,一个个巴不得君子安能早日被押上刑场,要不是怀着对朝廷、对皇上、对缙王夫夫的信任,早就有人把刀子捅进了君子安的胸口以泄私愤了。

    如今君子游徇私枉法的行为的确令人不齿,但深思想来,君子安在宫变中并没有对旁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甚至与罪魁祸首大靖废太子李重华、晗王一党处在对立阵营,也曾想过与之同归于尽,在这一点上,很多人便恨不起他,也不是非得置他于死地不可。

    就是抓准这点,江临渊装模作样地劝道:“何必呢?明儿个是生是死就见分晓了,万一结果真的不随你意,上了法场再劫人都来得及,何必拉上这群无辜的兵士做垫背呢?三年都挺过来了,接下来这一天忍不得吗?”

    君子游仍煞气逼人,“忍得,就是再三年,我也忍得,可我已经放手过他一次,不想给你们伤害他的机会,至少这一次,我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前功尽弃我也要让他活下去!”

    君子安因他一席话而怔然,不解地望着他,久久未能平复。

    他握住君子游的手,感受到了那人的轻颤,也意识到说出这番话,做出这个决定对那人而言是何等的折磨。

    “其实,没必要做到这个程度的。”

    君子安轻声道,他拉着君子游,令那人转过身来正对着自己,两手抚着他与自己相似至极的面孔,便似看到了从前那个倔强,卑微,却又不知悔改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