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岳抱拳回礼,抬手让了一步:“祭酒大人,进来说话。”
少年宽肩长腿,轻轻一抬手,已初具令人胆寒之态。
祭酒忙道:“下官未得圣旨,不敢踏足朝廷重地。”
“祭酒何必如此客气?陛下既让我们搬来此处,自然想要两校交好。”乔岳微眯双眼,语气渐缓:“还是说祭酒不愿于我等深交?”
祭酒被吓出一身冷汗:“千户误会,下官执掌国子监多年,足不出监,言语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海涵。”
庞瑛笑着上前来,熟稔道:“祭酒真不必如此客气,其实,贵校的学生们已经踏足本校很多次了,说起来上次还是我们照顾不周,倒让贵校的少爷摔伤了。”
祭酒被这几句话搞得更是惊疑不定,又不好多问,只得干笑两声:“这……您真是客气。”
谈笑间几人已走进院子,院子略做改善,原先精致文雅的气氛登时一扫而空,在初冬时节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祭酒猛一抬头,忽然看到和国子监相隔的墙旁竟搭了台梯/子,木梯的阶上缀着软垫,看去格外精心。
祭酒满脸问号,不禁道:“这……又是何意?”
“祭酒有所不知,这是我们锦衣卫刚建的校墙,”庞瑛笑意盈盈,上前解释道:“谁知却不巧挡了贵校少爷的道,我们生怕贵校学生跳墙受伤,搭个木梯两下方便。”
祭酒倒抽一口凉气,自然明白这是自家学生迟到逃课,竟然胆大包天想从锦衣卫处借道。
国子监的学生向来不愿多和锦衣卫打交道,他一时间猜不出会是哪个不要命的兔崽子……
“正是此意。”乔岳唇角无声勾起:“两校距离甚近,贵校学生前来可提前招呼一声,免得我等照顾不周,辜负了圣上的美意。”
庞瑛抬手,随意搭上祭酒肩头,笑道:“你看看这梯/子还成么?你们校里的公子们细皮嫩肉的,要是摔伤了岂不是糟糕。”
祭酒感受到肩头压迫的重量,勉强赔笑道:“……有劳各位费心了。”
“锦衣卫和国子监注定同朝为官,闹得互相都不敢亲近,又是何必?”庞瑛笑得热心:“多多来往,才是好事。”
祭酒心里叫苦,又说了不少场面话,才匆忙离开了。
庞瑛望着祭酒远去的背影,抱臂笑道:“那小少爷又迟到又□□欺瞒,还敢贸然招惹我们,经此一闹,他肯定要被打得下不来床了。”
乔岳心情甚好,轻扬唇角道:“但愿!”
一进国子监大门,祭酒的脸色陡然沉下,锦衣卫一番话绵里藏针,是当面打他的脸。
他本以为隔壁来了群蛮横的粗人,只要不招惹,两下安宁便好,谁知隔壁竟会如此行事。
笑盈盈的让你讨个没趣,又一句错也挑不出。
祭酒快步走到校医馆,匆匆翻看记录后冷笑道:“还真是他!去!叫崇志堂的贺之漾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