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快把外衫盖头上。”贺之漾蒙着朱色的外衫,只露出一双明眸四处瞅着,瓮声瓮气道:“这也不是啥露脸的事儿,别显摆那种俊脸了。”
“不盖。”霍尧很有风骨的拒绝了,懒洋洋道:“本少爷从不放过被万众瞩目的机会。”
贺之漾不听他废话,一把摁住,揪掉外袍直接把他给捂严实了。
“漾哥,你盖着……这盖头,”冯境看贺之漾搭着绯色小袄,露着的鼻头亦被冻得泛红,笑得前仰后合:“还挺像小媳妇儿出嫁的。”
“滚蛋!”贺之漾校霸的尊严已经被摔得七零八落,他抬腿踹了冯境屁股一脚:“你少废话,再不盖上信不信我让你一个月没脸见人。”
“我盖什么?”冯境一脸懵逼:“你只管把自己罩好呗。”
“你懂不懂推理?咱们三个天天黏一起,”贺之漾快被气笑了:“你们两个都他妈的露着脸,剩下的是谁还用猜么?”
凶巴巴勉强制服二人后,三个人和春波楼的客人们一起站成竖排,垂着头依次进了开往五城兵马司的马车。
马车颠簸,贺之漾只想骂人。
他一纯情少男,和一群外衫都没顾得穿的男人挤在马车厢里,熏得头晕眼黑。
他不干净了!
都他妈是乔岳害的!
“兵马司碰到起案子,今儿例行去风月馆子里搜检。”锦衣官校里,庞瑛一脸神秘的走进来:“你猜猜捉到谁了?”
乔岳眼皮都没掀:“是牵连出惊天大案了?”
“不是惊天大案,但也是个不得了的人。”庞瑛不再卖关子,轻笑着直接公布谜底:“隔壁,姓贺的。”
乔岳一顿,声音重了几分:“他狎/妓?”
大鸣朝严禁狎/妓,官员有犯一律杖一百,发配三千里,国子监的学生还不是官员,但这帮文官以立身清正为要事,对自己的子弟,学生管教极为严格,贺之漾敢出入风月之地,乔岳始料不及。
“比这个还野。”庞瑛挑眉道:“他和那两位少爷一起在男/风倌被捉的,玩的啊,应该是小倌。”
乔岳神情渐凝。
“这事儿要是让伯府知晓,他肯定惨喽。”庞瑛显然心情愉悦:“啧啧,他也不敢在兵马司自爆门户,别人都登完名姓回家了,他还苦兮兮的熬着呢。”
他以为乔岳会和他一起乐,结果乔千户只是冷着一张脸,面色不善道:“今日之事自有伯府出面,你该去趟任安伯府,不必报给我。”
“一激动正事忘了!”庞瑛拍拍脑袋,不再打岔认真道:“之前你不是说,情信一事很是蹊跷,若发现幕后之人,定要亲自审问?”
乔岳眉心紧蹙,看向庞瑛。
“千户你不是多想,今儿歪打正着,那背后之人还真被五城兵马司给逮住了。”庞瑛严肃道:“你看看笔迹,这都是给你的情信,应该是还没来得及送,和别的信件一起被抄检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