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尧皱皱眉,站在二人中间道:“锦衣卫和国子监之间自然只有公事,我们哪儿敢高攀私情呢?千户,你看我们赢两场也怪累的……先去更衣了哈,您请自便!”
说罢,也不理会乔岳,拉起贺之漾手腕便急吼吼要走。
乔岳盯着贺之漾微跛的背影,不由想起方才比赛时的冲撞。
那一下着实摔得不轻,若是不好好处理,明日脚踝定要肿胀。
眼下贺之漾能跑能跳,看起来倒是无碍。
但定要按时敷药,这伤后劲儿重,疼起来着实让人受不住。
国子监那些少爷们……呵,斗气作诗,话里带刺倒是好手,谁又精通药理?
谁又能想得到帮他立即揉散伤口淤血?
庞瑛看乔岳盯着远方发怔,不由道:“千户?”
乔岳收回目光,摇摇头道:“走吧。”
两个人一路无话,庞瑛以为乔岳是想着方才的败绩兴致不高,愤愤道:“千户莫为此烦心,以后我们肯定能讨回来!”
乔岳回首,望向夕阳下坠的方向,少年奔跑突围的身影烙在他心底,久久未曾消散。
“你先走。”乔岳沉吟道:“我有氅衣忘拿,还要再去一趟更衣处的耳房。”
庞瑛伸手一拦,欲言又止:“千户……贺之漾也刚去耳房,应该也是要去更衣,要不您避避?”
乔岳漫不经心:“哦?我何时用躲他?”
他只是输了场比赛,难道还没脸见人了?
庞瑛看乔岳误会,忙道:“不是因着蹴鞠,属下让千户提防着他些,也是因为……”
庞瑛面上闪出一抹囧色,挠挠下巴:“贺之漾,咳咳,毕竟和我们不同……”
乔岳看向他:“恩?”
“千户细想,能想出那般法子整治你,还和小倌一起喝过酒。”庞瑛无奈,硬着头皮挑破:“若他真有分桃之癖,我们还是离远些好。”
贺之漾给乔岳写情信,自然是出于报复心态。
庞瑛心里也晓得这一点。
但是……无论怎么说,那情信都货真价实吧?都被千户一字一字看进眼里了吧?
上次去捉人,贺之漾又拉着乔岳胡乱搪塞一番,也不知那番话有多少被千户记在了心上……
“他能想出那法子,心思也干净不到哪儿去。”庞瑛没察觉乔岳逐渐幽暗的眼神,皱眉道:“还有,您看他对那个叫许一清的多上心,这比赛说不准也是为了给他撑腰,这种人啊,咱们自然不要惹上。”
他们没这癖好,离远点,也清净。
乔岳沉默,脑海中忽然忆起贺之漾方才在日头下颠球的模样。
少年垂头,脖颈被阳光勾勒出漂亮柔韧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