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如寒潭的眼眸中有隐隐的压抑和疯狂,让人莫名觉得……眼眸的主人做出什么举止都不足为奇。
贺之漾本想骂人,和乔岳对视半晌,声音忽然低了两度,显出几分妥协和无辜:“……岳哥,我没喝多少,刚抿了两杯尝尝味儿。”
他方才对视时倏然发现……不过两日未见,乔岳下巴上竟然冒出了青青的胡茬。
整个人立时显得有几分憔悴。
虽然他束发抿得很英气,配着绣春刀飞鱼服,整个人的气质也一丝不苟。
但渗着血丝的眼眸透出焦急担忧。
贺之漾忽然忆起,乔岳为人低调,很少同时穿着绣春刀飞鱼服。
除非有大案的时候。
可眼下有什么大案呢,不过是为寻他罢了。
乔岳是屡屡抢他风头,还总是驳他面子。
可……自己脚伤时,是他悄无声息的出现。
自己被人劫持,也是他红着眼闯进来救人。
虽然这些困境定然难不住小爷他,可眼下,贺之漾莫名有些心虚和感动。
为了这些许感动,他贺之漾知恩图报,愿意给乔岳服个软。
“怎么?”乔岳淡道:“我看你甚是可惜?”
“没有!”贺之漾忙赔笑:“好酒要和好兄弟在一起喝,岳哥不在,我一个人喝有什么趣味?”
乔岳移开眼眸,半晌,冷冷脱下氅衣递过来。
贺之漾这时才想起,自己穿得是那老鸨给他的衣裳,半个肩头和手肘都露在外面。
他大大咧咧自嘲一笑,正准备接过,蓦然,手腕被沉稳的大手扣住,还没待贺之漾反应,温暖的氅衣啪嗒盖在了身上。
贺之济清朗冷淡的声音随即响起:“寻阿漾已劳烦千户,眼下的些许小事就不必麻烦了。”
贺之漾缩在他哥温暖的氅衣里,忙悄声澄清道:“……哥,我是放学路上被打晕拉来了,我对此事一无所知概不负责的啊……”
贺之济没理他,和乔岳又寒暄了几句。
贺之漾在旁瞧着,只觉得自家哥哥身形气质比乔岳毫不逊色,还多了几分翩翩公子的贵气。
不愧是他哥!
不愧是他贺家的第二门面担当!
霍尧也随着众人出现,二话不说来到贺之漾身前,扳起下巴仔细端详:“还成,看面色这一日过得倒也没受委屈。”
“当然。”贺之漾想起方才调酒时众人惊叹的一幕,眉飞色舞道:“我靠脸吃饭,兴许比当伯府的少爷还滋润呢。”
霍尧摇头笑道:“你心态真行,我看你改明儿干脆靠不要脸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