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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一出口,忽然如释重负。

    贺之漾觉得自己忽然胸无大志了,也不想好勇斗狠的打架了。

    从前像个骄傲又尖锐的石头,可自从心思被乔岳填满,整个人卸下防备,变得不可思议的松弛。

    也许是之前他拥有的太少,为了自我保护,也为了所谓骄傲尊严,很容易被激怒,且定要分出胜负。

    也恰恰因为这些,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故意轻视不屑乔岳,模糊了自己的心意。

    可眼下,他却再也不介意些许小事,某个执念却愈发清晰。

    谁知霍尧定定的看了他半晌,吐出一句:“我介意。”

    还没等贺之漾回答,霍尧补充道:“介意你被欺负。”

    贺之漾一怔,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霍尧。

    毕竟被乔岳叫着媳妇儿摁在墙上亲,算不算被欺负呢?

    到了晚间,乔岳又大张旗鼓的走过来,在窗外站定,屈指敲了敲窗棂。

    “我不能和你一处走了。”贺之漾支起窗子,悄声道:“我们要补一节晚课。”

    “怎么又要补课?”乔岳被放了鸽子,面色沉了下来:“到底有多少课要补,身子也吃不消啊。”

    他并不愿耽搁贺之漾的功课前程,但最近这几日每天补晚课,也太过耗神。

    而且离科举明明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何必现在如此辛苦。

    但这是国子监的规矩,乔岳也只能闷着头自己回去。

    刚走出院门,迎面走来两个一看就是国子监博士模样的人。

    “今儿又是你补课?”

    “是啊,也是有家小的人,这么一点儿俸禄哪里够?当然要靠多补课了。”

    “晚间也不用讲课,坐着督促就好……”

    “谁说不是呢,我们也轻松。”

    乔岳登时琢磨出门路,这些国子监的师傅们酷爱补习,也并不是真的忧心学生的前程。

    他们补课,也是有补偿的。

    平日里难得看见油水,自然要从这些学生里找补。

    据他所知,朝廷现在颁了新法度,国子监的官员清苦,若是补习,另有补课的束脩。

    这本是体恤国子监的各位教职人员,却被有心之人拿来利用,让贺之漾他们每日都要多补习两个时辰。

    披星戴月,想想都苦,偏偏这些少年的父兄都是死脑筋,巴不得校里让自家子弟多读些书。

    国子监经了这几日的补课,已经怨声载道,可惜胳膊却终究掰不过大腿,还是要安安稳稳上晚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