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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独处时光,就要这样草草结束了。

    严怿总是离他那么远,远得哪怕两人近在迟尺,中间也隔着千水万山。

    明明他们是最亲的人啊。

    他不甘心。

    “小叔!”来不及犹豫,严文渊已经喊出了口。

    “怎么?”严怿这才回头,看向这个侄子。

    严文渊儿时,还是个跟在他身后问东问西的小豆丁,恍惚间,竟也长成跟自己一般高的大男人了。

    严怿盯着严文渊,等待严文渊的下文。

    “反正已经出来了,”严文渊说道,“咱们去看看我爸吧。”

    严怿若有所思,然后点点头:“可以。”

    严文渊的父亲严忠,因身体每况愈下,已经需要长期卧床了,此时在自家的疗养院静养。

    严文渊跟父亲的关系一般,从小到大,严忠对他是十分严厉的,并没有因为身体不好而性格温润一些。严文渊小时候,没挨严忠的打。

    正是由于不亲厚,严忠卧床后,严文渊极少去看父亲,通常是严怿提醒,他才会不情不愿地过去。

    这次既然严文渊主动提,严怿没理由拒绝。

    疗养院远离都市,配备专业的医生和护士,设备也是一流。

    只是里面静悄悄的,就像没有活人。

    病房里,严忠睁开眼睛。

    “先生,”护士刚挂上针,俯身轻问道,“还需要什么吗?”

    严忠疲惫地摇了下头。

    他的头发花白,眼窝深陷,全身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哪怕在如此精细地照顾下,生命仍旧可预见的流逝着。

    这时,门口了。

    严文渊走进来,示意护士可以出去了。随后他走到床边,带着一身寒气打招呼:“爸,我来了。”

    看望父亲,是他跟严怿关系最亲近的时刻,他也极力扮演一个孝子。

    严忠眼睛亮了一下。

    虽然不能动,却努力地看向严文渊。

    严怿静静地走到另一边,调整水果和花束的位置。

    以严忠的情况,这些东西的作用都是勉强增添些生机罢了。

    严文渊打来了水,给严忠擦脸,擦手,边擦边跟严忠说些公司的状况。严怿则坐在一边听,时不时地给严文渊补充,并认可严文渊的工作。

    严忠最初还认真地在听,可他精力有限,听着听着,眼睛就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