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空飘着黑不拉几的沙子,还刮着大风,坐在教室里往外看都发怵。
还好穿得够暖和。
第二节课之后,天越来越阴了,风刮得玻璃哗啦哗啦响。讲台上地理老师在讲沙尘暴的成因,台下有学生心不在焉地往窗外看着。
蔡湛睡着了似的把头埋在桌子上,地理老师已经看了他好几眼,许淮阳偏头看了半天才发现他是在看杂志。
你没睡啊?他小声问。
蔡湛埋着头一动不动:嗯。
讲台上那探照灯扫着你好几次了都。许淮阳啧了一声,外面刮这么大风都吸引不了你的注意力。
蔡湛把杂志合上,目光盯着讲台上的老师:你忙着观察全班人民群众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完外面的风了。
老师正想找几个人提问一下,把教室里人的注意力拉回来。忽然跟蔡湛对视上,高兴地跟捡了大便宜似的:蔡湛!来,你分析一下题目里有哪些信息!
靠。蔡湛站起来的时候挺郁闷地骂了声。
许淮阳在旁边乐了半天。
应付完提问,蔡湛坐下看着黑板,膝盖狠狠往许淮阳那边碰了一下。
许淮阳愣了一下,然后不甘示弱地碰回去。
蔡湛再碰过来。
他再碰回去。
俩人碰了半天,正觉得幼稚的时候,前桌周远动了动,一脸幽怨地回头。
你俩有完没完了。
于是才发现每碰一下周远的椅子都颤一下,碰了好几个回合,被压迫的人民终于忍不住了。
周远转过去后,许淮阳趴在桌上乐了会儿,转头低声问同桌:你几岁了?
蔡湛翻过一页书:跟你一个幼儿园的。
许淮阳在桌子底下竖了竖中指。
好容易挨到放学,外面的风却更大了。风里夹着沙子,天昏地暗,怎么看怎么像沙尘暴。
很多学生被堵在了教学楼门口,男生们挡着脸从风中穿过去,也有女生围着衣服或围巾努力往前走,去找来接他们的家长。
许淮阳在楼门口的人群里看到了方绵。
方绵正低着头,神色很严肃地发着短信。
方绵!他招招手,从人群里挤过去,身后跟着蔡湛。
方绵抬起头,看到许淮阳的时候愣了下:我还以为你走了!
上哪儿走去,许淮阳挺无语地往边上挪了挪,旁边一个小胖子快把他挤傻了,本来想骑自行车走来着。
这天儿怎么骑啊,你一会儿跟我一起吧,有人来接。方绵看了看许淮阳身后的蔡湛,蔡湛你一会儿怎么走?
蔡湛笑笑:我打车。
方绵摆摆手:打什么车啊,我滴滴了半天,这天儿没一辆车愿意拉活儿的。就是碰着了也打不上,狼多肉少你跟我们一块儿走吧?
许淮阳回头看了看蔡湛。
我二大爷发短信说来接咱,他那个小破面包能装挺多人。方绵扬扬手里的手机,你俩自行车小王子要真骑车回去,顶风骑两年都到不了家。
谢谢。蔡湛没再推辞,点点头。
方绵二大爷的车开到了的时候,三个人顶着风跑出校门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