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沉没回答她。
琉璃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朝前走了几步,看向正在专心布置阵法的奉宵,准确地说是盯着他手里的阵盘:“你的阵盘很特别。”
“传送阵布置好了。”奉宵抬起头告诉宴沉,又转头看了琉璃一眼:“是么?”
“一般的阵盘会刻印下常用的阵法,方便关键的时候,直接开启,但你的阵盘上没有阵法。只有一些常用的阵符。你用他们来加快布阵速度。”琉璃一语道破了奉宵阵盘上的玄机。
“你还懂这个?”这倒是让奉宵有些意外了。虽然太初山包含了符阵器三道,但其实三道之间,并不相通,各道之间的知识鸿沟,并不比与法修,剑修的小。
琉璃一个炼器方面的大师,竟然还能看懂他的阵盘?
“我不懂,是我以前有一个修炼阵道的朋友告诉我的。”琉璃如闲谈一般说:“他的阵法很厉害,用的也是你这种阵盘。”
“这倒是有趣。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奉宵的阵盘是他自己制作的,倒是从没见别人也这样用过。他心里隐约有了猜测,但却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他叫南离,已经死了。”琉璃转过身,有重复了一遍:“他已经死了。”
“我明白了。”奉宵点点头,启动了传送阵,在琉璃看不见的位置,他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说了句:小梳,保重。
背对着传送阵的琉璃没有表情的脸上,滑落下一滴眼泪,只是还没落下,便已经被炽热的火气,消散在空中。
门外传来搜查者急促的脚步声,琉璃信步走过去,打开了炼器室的门。
顾清远和宴沉一行人已经回到太初山用来接待客人的院子。
奉夜看见奉宵有些出神,那胳膊肘碰了碰他:“你和琉璃也认识?”
“她是南离的故人。”奉宵说。他总是这样,把过去的身份与现在近乎残忍地彻底切割开。
但属于南离的记忆仍在他脑海里,奉宵想起,自己第一次第一次见琉璃,是在打造阵盘的时候,彼时琉璃还只是个学徒,也不叫琉璃,叫小梳。
那时自己去找的人,是她师傅,自己和她师傅说了自己对阵盘的构想,那位炼器师都说自己是异想天开,说那样的阵盘根本没有材料能做出来,而且就算能做出来,用来布阵,时间上根本来不及,碰见敌人,阵法放不出来,人就被打死了。
奉宵失望地离开,却被小梳叫住,她问自己:“能给我详细说说你的阵盘吗,我想试试。”
彼时身为学徒的小梳尚没有制作法器的资格,自己的阵盘算是她独立制作的第一件法器,她做得很认真,甚至亲自陪他去挑选寻找制作阵盘的材料。他们就是在那个过程里,逐渐熟悉起来,成了朋友。
但阵盘的制作难度在法器里几乎算得上是最难的。不仅要融合材料,还要刻印阵法,让阵盘能够容纳阵法的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