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那个人已经站在世界的最顶端，站在寻常人如何仰视都无法企及之处，他仍旧想要拿出自己所能给的最好的一切给他。

    于是在他二十岁生日，继承皇位的那一年，周焯拿了这块放在周家积灰许久，一直无人在意的石头，送给了姜烁。

    哪怕过去了这么久，他依然记得那个朦胧又旖旎的夜晚，记得他们是如何疯狂的索要彼此，灵-肉交融。

    甚至还十分大逆不道拿那块石头玩了些花样……

    许是也想到了当时的情景，姜烁显得有些惨白的脸颊上也浮起了一抹红晕。

    “我原本也以为你只不过是拿了块寻常的石头来，但后来，我们闹翻了之后，这块石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有了脉动。我才根据传说确信，他的确是帝国气运之石。”

    “分明我们两个的东西都有，为什么却只是像你……”姜烁语气里带上了些不服气，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周焯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只能又将手臂紧了紧，轻轻在姜烁的发尖轻吻了一下，“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实际上正如他一开始所说的，这段时间，他早已经想通了。

    当时年少气盛，一气之下钻了牛角尖，而后便走到了不能退又不想进的地步，两人便在天平的两端一直僵持。

    若他能少一分固执，少一分所谓的骄傲，是不是两个人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所以现如今，哪怕姜烁不告诉他真相，瞒着他姜衡的身份，瞒着他蛊的事情，他也只想让姜烁还能继续好好活下去。

    但姜烁却只摇头，“来不及了。”

    “那种蛊……”他声音里夹杂着叹息，“会通过□□传染……与其让你守着我，还不如……”

    周焯伸手按在姜烁的后脑勺，将他的脸按入自己怀中。

    他已没有了心痛如刀绞的感觉，只有对着命运的无尽叹息，“但那又如何呢？兜兜转转一圈，现在不也是……”

    “是……是！”姜烁抚在周焯胸前的手抓紧了他的衣襟，他嘴角还是笑着，冰凉的眼泪却从眼角滑落而下。

    “是我的错，我错的离谱。我以为推开你，你就得到了解脱，你就能把我们两家当年立下的誓言履行下去。”

    “我错了，我什么都错了……我以为当年既然是众家一起立志要将这个国家还给人民，我就以为至少能让世家资源让出一部分的利益。”

    “我错，我压根就没有想到，安逸日子过了太久，民众竟然也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心，任由世家大族侵吞他们的利益，甚至，甚至还有人站到了世家大族这一边，一起剥削最下层的民众！”

    “这帝国，一滩烂泥，一片死水，任凭我这个疯皇帝如何折腾……也掀不起一点点的波澜。”

    “这帝国，已然是将死之虫，而这世家，全都是跗骨之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