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衡脸上闪过犹豫的神色，片刻后，他伸手往空中一抓，那漂浮着的玉扳指就摇摇晃晃飞到了姜衡的手中。

    也不知怎么的，姜衡似乎就无师自通知道了这扳指的用法，他两指按住扳指，先将其中所有的星海之力逼出，再由自己吸收，最后将由自己经脉过滤了一遍的星海之力重新灌注到了扳指里，这才把扳指珍而重之的戴在了宋傲的手上。

    “里面有很多，你难受的时候就用一点儿。”姜衡嘱咐道，“我很快就回来，你就在这里等我，好吗？这里既然是龙蛋存放的地方，想来应该是最安全的。”

    宋傲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你不用赶时间，这里毕竟是陌生的地方，注意安全。”

    “你不用担心我。”姜衡苦笑了一声，喉头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给咽了下去。

    他该怎么说，要怎么说呢？

    即便最后，他为了宋傲付出诸多努力，甚至于冒着生命危险，一口气催熟了所有的九转回环蛊子蛊，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并且，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

    幸好这些子蛊最后给了母蛊足够的力量，让母蛊在击败了另一蛊的同时，还能拉住了宋傲差点就将要直接崩碎的星海……

    可是，同样是经历了极大的痛苦，眼下宋傲星海就在破碎边缘，五层修为跌至于零，未来能不能保住星海，继续使用星海之力都不好说。

    而自己呢？自己……竟然在那极强的星海之力冲刷中，在那反复彻骨的毁灭与新生之中，层层突破，转眼就已经到了星海九层！

    这原本应当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此刻却成了姜衡痛苦的源头，反复不断噬咬着他的内心。

    姜衡知道，自己有无数可以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例如若不是他给宋傲下了九转回环蛊，那一日，他们从红莲训练营返回帝都星之后，宋傲在宋府里，依然会被宋斩那个老头子种下别的蛊毒，恐怕情况也不见得比九转回环蛊更加乐观。

    例如，若这一次不是千钧一发之际，有九转回环蛊在宋傲的体内与另一只蛊虫作战，哪怕他再有别的通天手段，恐怕也无法阻止宋傲的精神力被那只蛊虫啃噬殆尽。

    到时候，即便他救下了宋傲的性命，最后能保留下来的，也只不过是一具拥有他心跳和呼吸的身体，而非一个真正完整的宋傲。

    例如……

    但即便有再多缘由，再多巧合，再多意外。

    眼下两人之间截然不同的境遇，也依然让姜衡内心盈满了负罪感。

    一切皆是因他而起，是他要重新来过，是他要宋傲付出一切，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