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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夜,狂风大作,它一忍再忍。

    第三夜,大雨倾盆,稀里哗啦落了一夜,落得佛像上都是脱落的鎏金。

    剑忍不下去了。

    剑据理力争。

    衡瑶光就在夜色的雨雾里看了过来。

    他说:“我想寻之人,大抵皆来自荒原。我暂时不知如何找寻,只能出此下策。”

    剑想了想。

    行吧,它承认,它也没有办法。

    25.

    没有办法的一人一剑在荒原,在破庙,在杳无人烟之处,停留了半月时间。

    终于在某个阳光明媚的白日。

    在漠漠荒原。

    衡瑶光未曾出剑,便轻易拦下了他所想寻找之人。

    他所寻之人,尚存二三理智。

    但与从前所见,已完全不同。

    剑在鞘里,听任何声音都昏昏沉沉。

    它听到衡瑶光在问:“你指引我忆起我的宿命,如今我还欲再去,需得如何?”

    那人的双眼藏在墨发之后。

    像只亮着零星微光的黑夜。

    那人答他:“有些地方去过一次就再也不能去。”

    “就像你的宿命,一旦开始,就绝不会被轻易改变。”

    衡瑶光道:“人执剑时心若不稳,剑就不稳。我并非如此之人。”

    那人的声音里笑意微扬。

    ——“但你我都明白,依照你自己的宿命行走,比任何挣扎都来得更有用。”

    你我皆为剑修。

    各自也知道各自应该走怎样的路。

    “你所说不错,”衡瑶光道,“可我之道,与你所求,皆不相同。”

    26.

    剑在鞘里听得一头雾水。

    它想着左右也只有衡瑶光听得到自己说话。

    它当即就道:“我听不懂。”

    衡瑶光眉间轻蹙,还未来得及回答。

    那玄衣浊目之人忽而咧嘴一笑。

    那人说:“你听不懂?那事情就好办了。你知不知道你应当是谁的剑?”

    剑毫不迟疑地答:“我当然是纪孟时的剑啊。”

    那人几乎笑出了声音。

    他埋着头,让人看不到任何神情。

    只握剑的手苍白得厉害。

    他慢声继续——“你自然是纪孟时的剑。你就应当是他的剑,这样宿命才会永远让人无可挣扎。”

    一语落尽,衡瑶光先应他:“你循天行事,又究竟得到多少,于我而言,皆不重要。”

    他轻笑:“得到?若将这等宿命交于我,那如今一切都已拨回正轨——是你不愿。你在求得生灵涂炭,你在求得苍生不安。”

    衡瑶光道:“这与你无关。”

    剑便在此时突然在鞘里一敲掌心。

    它大喊:“你们先别说话!先等等。为什么除了你之外还有人能听到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