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拄着拐棍,向站在旁边的衡瑶光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程实道:“衡公子,我就将师父交给你了。”
一句话,十二个字,匆匆说罢。
如惊雷,如急雨,瞬间将剑震了个头晕眼花,浇了个头皮发麻。
剑想,这句话很不对劲。
乍听之下,只觉莫名其妙,细细思索,更是细思极恐。
122.
然而衡瑶光却并未听到雷声,淋到急雨。
他白衣如霜,肤似盛雪。
眉梢眼底尽是被衬得幽深的墨色。
他笑着应:“自然。长老放心。”
那边厢,程实是欣慰点头,面带微笑。
剑却满脸茫然。
123.
鹤西疾刻意放出的消息,不过是为了天道着想。
他另有所求,求的,也只有楚令羽自己知道。
那半截剑鞘,剑也隐隐觉得有些眼熟。
但追究旁人秘密并非剑所热衷。
他自当是个知情识趣,明理正直的一把剑。
他没有过多追问,也没有去旁敲侧击试探。
直到他们共乘一辆马车,驱车行走许久。
在某个再寻常不过的岔路口停步时,剑也仍然没有将自己的好奇宣之于口。
他只听到楚令羽说:“就先到这里吧,衡兄。”
124.
衡瑶光坐在马车的车厢内。
他不执缰驾马,只像个不曾远行的世家公子,笼着一襟白绒坐在车内。
神情是淡淡的,白玉般的手就抚在襟前。
闻言,他看楚令羽片刻。
衡瑶光道:“鹤西疾所求之事,我不多问。但此去,你我所要面对之事,皆万分艰险。也不知还有没有再见之时。”
楚令羽听在耳里,他浑不在意地一笑。
他说:“你就不必说这种话了,不管还能不能再见,我都会活着。”说至此,楚令羽甚至几分解脱般歪首笑语,“衡兄应该很了解,我是个惜命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做那种事。”
“的确如此,”衡瑶光应了这句宛似自嘲的话,“那我只能祝你一路顺风。”
楚令羽道:“借你吉言,你亦如是。”
而有的剑坐在马车里。
同样都坐着,他却感觉自己像个外人。
125.
做外人是不可能做外人的,剑必然要找到自己的地位。
剑迟疑了片晌,看着楚令羽,启齿正要说话。
楚令羽先望了过来。
楚令羽对衡瑶光说:“我有些小事想和神剑谈谈,你不介意吧?”
这般商量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堂绝世神剑,其实是衡瑶光的剑。
很不对劲,出大问题。
剑怒目以视,急切想为自己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