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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好的说词也没能用上。

    谌引饮酒,裘之语也饮酒。

    两个人都是在发愁。

    他们饮到日落黄昏后,月色皎皎方出头。

    巧之又巧的,齐齐起身道:“结账。”

    176.

    心中有事的人,大多爱在夜色朦胧里,酒馆茶肆间,你看我,我看你,便轻易觉得相见恨晚,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早知你来,我还见他做什么。等等心情,不一而足。

    虽然一人心里还记挂着那心底有事的兄弟。

    一人心里也牵挂着马车上沉浸在玉简中的大美人。

    但两人这么齐声说话,也就都一转身。

    四目相对间,愁绪就认出愁绪,天底下最离谱的事情总会应运而生。

    裘之语先问:“这位朋友,你也在此借酒消愁?”

    谌引也答:“但喝酒喝起来真没意思,我越想越不舒服。”

    真理之所以谓之真理,不过是人人听来,都觉是真道理。

    裘之语便点头道:“我也有此感想,朋友,你我今日既然有缘相聚在此,不如一叙?”

    也许是没有学过不要和陌生人走的这个道理。

    又或许是仗着一身修为足可横行无忌。

    谌引欣然应允。

    177.

    两人结账走出酒馆,裘之语在前,谌引在后。

    一路行去,街头巷尾人人观之则避。

    谌引道:“还未问兄台姓名。”

    裘之语侧身拱手,轻飘飘应一句:“在下裘之语。”

    讲说世事就是如此,巧合中带着离谱,离谱中又合该如此般理所应当。

    谌引愣了片晌,跟着裘之语的脚步未停,问:“天乐界还有几个裘之语?”

    裘之语道:“按理来说,只会有我一个。”

    谌引不由停下脚步。

    他看着裘之语,裘之语便也停下来看他。

    “朋友,”谌引叹息道,“实不相瞒,我认识裘新。”

    说罢,还不忘从储物袋里掏出裘新的那枚身份玉牌。

    ……等等。

    谌引在沉默,看着玉牌的裘之语也在沉默。

    裘之语沉默中是茫然,谌引的沉默中是懊悔。

    裘之语想:看来是裘新很好的朋友。

    谌引在想:坏了,我那次顺手拿了,忘记还回去。

    但无论如何,这玉牌一出,两个心中愁绪万千的人,又一次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裘之语继续往前行去。

    他问:“方才看兄台情绪不佳,不知是因何事愁闷?”

    谌引道:“我有一位友人,他待我不错,但做人大有问题,无论遇见何事,发生何事,他皆是藏于心底,不肯告知。我猜来猜去,也猜不准他究竟是什么心思。”

    对此,裘之语深以为然道:“如此说来,兄台,我们之间倒是愁绪相似。我亦有一名好友,我们同生死、共患难,他有野心有际遇,为达目的,总殚精竭虑豁尽心血。我佩服他的这份魄力,也并不觉得这般有什么不好,相反,我宁愿他更狠辣一些,才更好成事。但近些年来,我能看出他心里多了很多事。可我每每询问,他皆说是我多想,他不曾有任何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