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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彬脑子里乱糟糟搅的他太阳穴突突跳疼,耳畔似乎一直在回放何学礼那句“他主动的,我闹着玩儿...”,于是闷头疾走想把那个声音甩开。

    叶泽恺因为他脸盲被季童挤怼,因为这个他们吵过闹过;因为脸盲还被人在下药强歼过,叶泽恺接纳他的毛病,可也在期待着有一天他能认出自己。今天被何学礼戏弄,说到底也是因为他脸盲,照片都设成屏保了怎么就不先看一眼呢!

    谢彬越想心里越作呕,头疼欲裂,所有问题都因为他脸盲!所有问题!都因为他有病,治不好的病,就是缺陷、是残疾。

    他心里憋屈的快炸了,像被人掐住喉咙一样喘不过气来。脚下被一块断裂的石砖拌一趔趄,单膝摔到地上,着地的膝盖磕的火辣疼痛,眼泪借着这阵疼痛再次奔涌而出。

    谢彬低头拿袖子沾沾,悄悄往四周看,希望没人注意到自己,心里因羞怯而慌乱,看没什么人路过,他若无其事站起来,掸掸裤腿继续往前走。

    延着环路走到一座高架立交桥下面,桥下是一块绿化带,连着街心公园,初春植被尚未生发,但有些阳伞已经撑开,下面有供行人休息的座椅,谢彬一瘸一拐找张椅子坐下发呆。

    手机一直在震,他知道是叶泽恺,插在兜里的手把电话锁成静音。谢彬记得刚才叶泽恺的表情是愤怒阴郁而且冰冷的,但有趣的是,他只能想到这些形容词,在脑子里却找不到一丁点关于叶泽恺表情的画面。

    “记不住的人,就是不存在的,我不应该和一个不存在的人谈恋爱。”谢彬在公园里坐到黄昏,终于捋出这么条让他能够自欺欺人的古怪逻辑,“所以我得和他分手,这是命中注定的吧?”他扯起嘴角,脸上显出个极其惨淡的笑容。

    阳光逐渐暗下来后,室外温度越来越低,他拿出手机想叫辆车回家,可掏出手机才发现这东西已经断电关机。

    谢彬身无分文,只能认命的站起来继续步行,他和元冰租住的公寓离这里大概还有六七公里;中午磕破的膝盖没做处理现在更疼了,他这么个瘸腿走法至少得走两个小时,也不知道天黑之前能不能走到家……大写的悲催。

    叶泽恺找了谢彬一下午,给他同事范仕琦打电话,对方说他下午没回公司,也没接大家电话。他开车从元冰家到自己家来回跑了几趟也没发现谢彬回去过的痕迹,不到24时报警都没人接,他就开着车在CBD附近马路上遛,心里最怕忽然哪里有人扎堆围观事故,车祸跳楼什么的……还好这一下午国贸附近几条路都十分太平,一直遛到华灯出上,终于叫他在往东延线的环路边上寻觅到谢彬身影。

    谢彬像丢了魂一样一瘸一拐往前挪,走的挺慢,叶泽凯直接把车扔在禁停区跑过去一边叫他的名子一边去抱他,却把谢彬吓个半死,大约因为促不及防,失魂落迫又惊恐万分的样子把叶泽恺心都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