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接过戎玖递来的烟，看看吃着瓜子仁的戎玖，看看领藤蔓的明涧，噗嗤笑了。

    戎玖嗯了一声，有些奇怪。

    “你们两口子真有意思。”

    “没看到过在坟头种花的？”

    戎玖把媳妇儿给他剥的瓜子仁都塞嘴里，一口给嚼了，这么吃特别香。

    老头笑笑。

    戎玖不当回事。

    “草是植物，花也是植物，坟头能长草，怎么就不能开花？你这么想，是不是就合理了？”

    戎玖强行解释。自己给自己的坟头种花有啥不行的？

    老头尴尬的笑笑，不合理，没看到过这样的。

    “好吧，是没这样的。但是你再想想，祭拜去世的人会带花吧，那一天就干吧了，这个可以开一年啊，冬天不能开，但是从春天开到入冬，看一天花，看一年的花，你说这心情是不是很好？”

    “但是，这是那位先生前夫的墓地。”

    “所以我们怕他寂寞每周过来看他呀。”

    守墓老头额了一下，你确定这不是炫耀气人？

    “那也没有天天浇水的，这容易塌下去。这也是人家住的房子啊。”

    戎玖心里话的，什么房子，这是空的，虽然堆个坟头，其实里边的骨灰盒里放了一个萝卜。别说衣冠冢了，这是萝卜的坟头。和人没关系！

    但不能说。

    “那我们俩这是给他装修房子呢。”

    戎玖强词夺理。

    老头哭笑不得，你随意，你怎么想都行。

    “其实啊这就是个人的想法。有很多人认为我们俩做法不够尊重死者，没有把坟头当花园的。但是，这是我的坟头……不，我是说假如这是我的坟头，我真的埋在里边，我能看到我的爱人每周过来给我种花弄草，我觉得很高兴。这也表示他生活的还行，没有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一个人也可以好好活下去。带着新男朋友来呢，我也高兴，因为我连见他一面都难了，更别说照顾了，有了新男朋友就多个人照顾他，我也放心了。”

    说到这，戎玖看向明涧。笑了下，如果这里埋得真是他……

    “如果这里真是我，不可能有花，而是多个人。”

    小声低语着，幸好这里不是他，而是一个萝卜。

    “漂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