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掉黏人的老gān爹后,邢欢连门都没敲,就兴冲冲地撞开了悟色的房门。
确认隔墙无耳无眼后,她小心翼翼地旋身关好门,环顾了圈屋子,最终在chuáng边瞧见了盘着腿正在做早课的悟色。
她没有做声,自顾自地跑去桌边倒了杯热茶,默默地坐在一旁等他履行完和尚的职责。邢欢知道通常这种时候跟他讲话他不会搭理,尽管他从没说过,可她还是清楚悟色不喜欢有人在他敲木鱼时打搅他。
基本上,她每次都趁着机会,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这也是他唯一认真的时候,双眸轻闭着,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覆出yīn影,张合不停的唇总像是含着一丝浅笑,她每次看着看着也会跟着笑。指尖拨弄着的那串佛珠,是极品,她之前觊觎过,结果就是她被套上了不尊重佛祖的罪名,罚抄了十份佛经。
他用来敲木鱼的东西也是个极品,是根筷子没错,就是比较粗的筷子,筷子顶端镶嵌着一颗透明的珠子,到了夜间,那珠子还会散出荧荧蓝光。按悟色的说法,那天晚上为了撬门把她带出来,不幸把木鱼槌弄丢了,所以用筷子代替。佛不会怪责的,心诚则灵。
欢欢妹妹,对于一个和尚来说,每次念完经一睁眼,就对上你这种散发着炙热和ròu~yù的眼神,实在很考验定力。你要不要考虑收敛点?别诱惑我破戒。他忽然眼帘一动,睁眼看向他。
先前还用来敲木鱼的筷子,被他随手cha在了发髻上。
边说,他边跨下chuáng,走到她身边,随手抢过她握在手里的茶盅,喝了口。一丝唇脂的味道伴着茶水在他舌尖dàng开,他蹙了蹙眉,视线往下微移,猝然抬手,拇指指腹轻擦过过她的嘴角。
过于亲密的举止,害她整个人处于僵硬状态,没了反应。
这个唇脂哪买的,味道还不错。他移开茶盅,弯下身,bī近她,就像是当真没能经受起考验,打算直接品尝下她的唇究竟是什么滋味。
眼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越来越近,邢欢在感叹完他近距离都看不出瑕疵的好皮肤后,才意识到不对劲。
这、这是想做什么?他他他、他不会啃她啃上瘾了吧!她忘了退开,就这么任由着自己的瞳孔被他填满,就连呼吸也即刻被他的檀香味填塞得毫无空隙
第十七章
屏息,让气氛凝滞,邢欢脑中只有一片空白。
可她等到的却是
闭眼睛做什么?我没有要吻你。
死和尚,你可以再欠一点!恼羞成怒的反应被邢欢咬牙忍下,深呼吸,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气定神闲,像是经得起任何外来诱惑的洗礼,张开五指毫不客气地覆上面前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用力推开,不服输地回吼,我知道你没有要吻我!闭眼睛是因为我非常、极其、特别不想看到你的脸!!
是吗?那你又跑来偷看贫僧,是为什么?那么快就想我了?
你可以再不要脸一点!谁偷看你了?她看得很光明正大,并且是抱着聆听佛经的虔诚心态。尽管如此,邢欢还是不想承认他诵读佛经的声音很xing感,更不想承认他一心向佛时的模样很诱人,我是有好消息想要跟你说。
嗯,在听好消息之前,我比较好奇你早上经历了什么,是如何把自己的脸搞成这样的。很壮观的一张脸,让他想要忽略那些伤都难,一条已泛成青紫色的伤横在中间,像是硬生生地把她那张脸盘一分为二,人中处还挂着尚未彻底gān涸的血迹。
被打的。被这么一问,她又重拾起了痛感,总觉得鼻间一直在泛酸,那股形容不清的滋味就像是从黑暗中走出,突然几十盏灯对着她猛照,照都她印堂疼、头疼、牙齿疼
谁打的?他剑眉一蹙,嗓音里惯有的轻佻味也随之淡去。
还能有谁,老gān爹呗,他简直就是个神经病她似乎彻底遗忘了是自己多事,偷偷跟踪人家,全然把自己当成了无辜受害者。抱怨的话还没讲完,见悟色突然转身,邢欢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衣裳,你要去哪?
那道熟悉的背影僵了些会,才缓缓舒出一口气,稍许拾回了些漫不经心的姿态,只有我能打你,现在有人抢了我的专利,你说我怎么能让他好过?
打人这种事,也有专利?她被这话惹得心绪复杂,究竟是该感动还是该哭?当攒着他衣裳的手被拨开后,邢欢醒过神,想起这时候不该纠结这些,哎呀,不是老gān爹的错,是我的问题。总之,这件事说来话长,等有机会我在跟你秉烛夜谈。
等我把帐清了,心qíng舒畅了,再夜谈。
邢欢这才意识到,原来看似没个正经的人一旦执拗起来是那么可怕。他回眸一瞪,瞪出我意已决,立刻闭嘴的气势,她被吓得猛吞口水,不死心地继续试图劝住他,大师您难道不觉得应该先帮我疗伤吗?算帐的事,也等我无大碍了再说吧。
有道理。他回眸,对上一张楚楚可怜又惨不忍睹的脸,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脸颊查看了会伤势后,悟色颇为沉重地摇了摇头,欢欢妹妹,贫僧修为浅薄,尚还不会隔衣疗伤,得罪了。
你去死啦!我都这样了,你还有心qíng闹!有没有同qíng心?见他那双不规矩的手还当真伸向她的衣襟,宽衣解带的桥段就要上演,邢欢猝然从凳子上蹦起。
可惜很快,又被悟色qiáng压了回去。收起玩心,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个瓶子和一面小铜镜,丢给她。
邢欢翻来覆去地端详了阵,好奇发问,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