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被一语点醒的永安幡然醒悟,这才紧张地把视线转向邢欢。
还没等他审视清楚她有没有大碍,那个理应被彻底烫熟的女人猛地弹坐了起来,谩骂声脱口而出,死和尚!你又用开水泼我?!
哦没料到她会有这种安然无恙又驾轻就熟的激烈反应,被她的脑袋狠狠撞到下颚的永安,下意识地溢出痛呼,往后避让。
相比顿时无措的永安,做哥哥的应该要保持冷静,控制大局。于是,静安只是垂了垂眼眸,抬手,轻拍了下邢欢的脑袋,无视了她一脸愤怒的模样,沉声说道:把衣裳穿好,去饭厅用早膳。
好冷的气场。彻底处在状况外的邢欢只懂茫然眨眼,怔看着他转身走人。
临跨出房门前,他又突然顿住,若有所思地僵了片刻,补充了句:对了,要是有残留着什么欢爱痕迹,你最好清理gān净了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很难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我不是崇尚bào力的人,只是bào力起来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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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欢回神后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
她到底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要在短时间享受这种冰火两重天的待遇?!
为什么赵永安在她chuáng上?分明记得入睡时,他蜷缩在软榻上睡得比她还沉。
为什么挨着冻等了许久最终彻夜不归的人,会出现在她房里,给出这种早安问候?
我不知道,也许我有梦游的习惯?莫名其妙就爬上你的chuáng了。算了,没事,反正演戏嘛,当然是越真越好。你看,连我哥都相信我们俩圆房了,你娘和我娘也就不会有怀疑了。
这是赵永安给出的单方面解释。
不论真假,邢欢都想要一头撞死在墙上。或者不管有没有这种狗血误会,她和静安之间都不会有什么不同。但是,这误会到底还是生成了呀,至少她就这么承担起了莫须有的心虚,没办法向之前那样问心无愧的去面对他
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谁信?连她自己都觉得没办法相信。
你一脸嫌弃、懊悔又恼火的表qíng,是什么意思?爷我委屈你了么?昨晚有让你很不慡吗?看她一路表qíng丰富眉宇纠结,永安忍不住停住脚步喝问。她凭什么活像受了莫大的委屈般?就算是真的圆房了又怎样,跟自己相公行夫妻之实有什么不对吗?
的确也没有慡到吧?邢欢yù哭无泪,yù笑又弯不动嘴角。什么事都没做,还得被开水浇被冷眼瞪,这种滋味,他倒是来试看看啊。啐,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邢欢!那种不屑口吻让永安震怒了。显然,他玩得很投入,就好像昨晚当真有过一场翻云覆雨,而他的技巧被蔑视了。
然而,想怒骂的话儿还没讲出口,不知从哪冒出的小厮骤然cha话了,哎哟喂,我的二爷啊,折腾了一晚,您这大清早的怎么还是那么有活力。
瞧瞧!这是下人和主子说话的态度吗?他这二少爷果然是越做越没地位了。
报告二少爷,我是有急事要跟你说。在自家主子的瞪视下,那位小厮赶紧正色,yù言又止地扫了眼一旁的少奶奶。
有屁就放!吞吞吐吐的算什么意思?没瞧见他今儿心qíng烂透了吗?
呃,是这样的话才启了个头,小厮忽然压低声音,不顾尊卑地挨上前,附在永安耳边,喃喃不停地叨念完了下文。
他的声音很轻,被摒弃在事外的邢欢压根听不清,只瞧见那张唇儿不断蠕动着,片刻后,永安脸色一白。看来,不是什么小事。
我有急事要出去下,今儿晚膳不回来用了,晚了你就先睡,不必等我。很快,他看向邢欢,果断作出了决定。
嗯。邢欢轻应了声,并未想太多。他是赵家庄的一家之主,江湖上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自然是不可能天天无所事事地待在别院里演戏。基于习惯与昔日qíng分,在他转身之际,她下意识地出声叮嘱了句,自己小心点呐。
闻声,永安匆忙的脚步猝然停住。以前,他每回出门,她也会这般嘱咐一句。
那时候,他总觉得这种千篇一律的唠叨有够烦的。而今,在许久没有听见这种叨念后,他才发现,被人这般关心着的滋味很暖很幸福。想着,他侧过脸颊,颇为不自在地打量了她片刻后,支吾着说道:你咳!你没什么事的话陪我一起去吧。
我?邢欢陡地瞪圆双瞳,我什么都不会呀,帮不上你的忙啦。
不需要你帮忙,只是想带着你一起。或者该说,他非常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他本想将掩耳盗铃的事坚持得太久一点。不断扼杀判断力,告诉自己,她昨晚的那句告白、今早的那些失态,通通只是在气他。可渐渐的,永安越来越觉得底气太虚,她根本不是能把yù拒还迎玩得如此炉火纯青的女人。
噗!不用了啦,我笨手笨脚又不懂江湖规矩,只会给你丢脸。你去忙吧,我在家陪婆婆和娘。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便是现在邢欢的真实写照。过往的那些经验,已经让邢欢对这个男人不抱有任何幻想。即便是面对他的示好,她也下意识地以为他只不过是想把戏演得bī真点。
这种该死的话是谁说的?她有笨手笨脚不懂江湖规矩吗?没有!事实上,她在江湖上比他还吃得开!那些吵吵闹闹的江湖儿女们,见了她全都客气得很,反倒是对他颇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