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全是邢欢从静安嘴里听说的,她猜想他跟管家是不是有仇?若不然,怎么会那么知根知底,事无巨细到甚至连管大人哪一年金榜题目、哪一年入朝为官,他都了若指掌。
所以,很显然的,他说不清楚管家会把值钱的东西藏在哪儿,是不可信的。
事实上,他几乎没让她走任何冤枉路,就这么轻车熟路地摸索到了管府藏宝的库房。
层层机关他玩弄得得心应手,期间,不曾惊动任何途径的下人。
只可惜,面对着满屋子的奇珍异宝,邢欢却笑不出声,愣是遍寻不到那颗心心念念的石头,大师,会不会又是嵌在什么东西上了?
也许吧。他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又环顾了圈四周,撇了撇唇,抬步朝着门边走去。
欸,你要去哪呀?
你觉得我们有那么多时间一件件查看吗?这死老头心也太黑了,藏了那么多宝,赶明儿有空,他非得把这屋子搬空不可。
那怎么办?也是哦,他们总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儿,直到找到为止,那不是等着被人抓吗?当官的惹不起啊。
走了,从长计议。
好不甘心呐。嘴里虽然这么说着,邢欢还是迈开步子,紧跟着他。
听闻她的长叹,静安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梢,几块石头而已,真的那么重要吗?那么多价值连城的宝贝,她看都不看一眼。
很重要。要不然,她会耗费那么多心力,甚至不惜赌上一辈子吗?
是吗?他敷衍般地哼了声,知道身为男人不该太小家子气,有些事压根没有计较的必要,但静安还是忍不住问了,我和晶石哪个比较重要。
你好无聊。果然,她的回答分外理xing,这问题就好像是我和你娘同时掉进水里,你救哪一个?要不要那么幼稚啊?
我会救我娘。他还真煞有其事地答了起来。
虽然口口声声说这个问题幼稚又无聊,邢欢还是因为他的答案不争气地燃起了兴趣,然呢?先前马车上没有得到的答案,此刻,她绕着弯子问得迂回。
然后看着你死。经由她的对比,这个问题着实显得可笑至极。
赵静安!你可以再没心没肺一点!
她的嗔怒反倒惹来他的哂笑,坏心地曲起指节掐住她的脸颊。静安知道嘴太毒没有好下场,可他还是忍不住故意想要气她,相较于这些天她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他更喜欢看邢欢重拾回活力。哪怕是生气,都能让他心qíng转好。
不要再掐了啦,脸都变形了,唔抱怨声才说了一半,邢欢的唇忽然被堵住。
她茫然地瞪大双眼,看他神qíng戒备的模样。
有人。像是看懂了她眼底的困惑,静安压低嗓音解释道。
果然,片刻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听起来不止一个人,还伴着零星的jiāo谈声。
有人闹场?真的假的?谁那么大胆呀?
不止一个,是一群人呀!全是武林高手呐!
啊?朝廷和江湖不是向来没jiāo集的嘛,大人怎么会惹到武林高手?
恐怕是小姐惹到的吧。
jiāo头接耳的细语声逐渐远离,躲在门后的静安和邢欢面面相觑了些会,第一反应很一致眼眸骤亮,兴奋了。
此行目的被他们暂且抛到了脑后,幸灾乐祸覆盖了所有qíng绪。
于是乎,静安好心地替她讲出了内心想法,走,看戏去。
第三十九章
抛头颅洒热血!用这六个字来形容当下场面,丝毫不为过。蛇虫鼠蚁的尸体被洒了一地,一群人立在墙边,用不明生物的血迹书写着血债血偿。
这是邢欢尾随静安混入悄无声息地混入人群后,才见识到的画面。
搞不明白这是gān嘛呀?江湖儿女们几时和一姐她爹建立起仇恨关系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赵静安,却只瞧见他茫然耸肩,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qíng。
啐,他们不是隔三差五就一块吃宵夜的吗?哪有那么巧啊,江湖儿女竟然都在礼部侍郎的府上聚集了。他会不知道?他若是不知道,为什么连他弟弟都会出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