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避免的,樊岳深知这一点。
所以他耐着性子把那几页问题都翻看了一遍,记得差不多也就睡了。
……
雨下得很大,冰凉的雨水不断地冲刷着车窗,厚重的雨幕让人连外面的夜色都看不清楚。
“你说公开就公开,说息影就息影,你那么好的前途都不要了吗?你才二十岁!往后的路还那么长——”
樊岳从后视镜看着坐在前面歇斯底里的经纪人,默默听他得出了最后的结论:“樊岳你是疯了吗?”
车里的静默被外面的雨声所覆盖,樊岳耷拉着头,身上的西装依旧是领奖时的那一套,只不过衣领被他扯得皱皱巴巴,领带也松松垮垮地挂在那儿,整个人看起来都颓废得过头,只有手边放着的奖杯在一片昏暗中隐隐泛着光泽。
“杨哥,”他哑着嗓子开口,“我……”
话卡在喉咙里半天也说不出来,最终樊岳也只说了句“对不起”,径自拉开了车门。
雨声在瞬间被放大,潮湿的冷气扑面而来。
“樊岳你干什么?外面还下着雨!”
“樊岳——”
猛地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片模糊的昏暗。
樊岳皱了皱眉头,胸口不断地起伏着,他嗓子又干又疼,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
一只微凉的手忽然贴在他的额头上,樊岳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警惕地看向床边。
“小岳,是我。”何乔侨满脸担心地望着他,“又做噩梦了?”
意识回笼,樊岳松了口气,撑着软绵绵的身子坐起来,“姐,我没事。”
何乔侨看他一眼没说话,兀自起身去烧水找药了。
樊岳跟在后面慢吞吞地下了床,晃晃悠悠地走到客厅,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的,脚底下跟踩着棉花一样。
其实他已经有挺长时间没生过病了,所以昨天感冒的时候也没太在意,晚上累了也就睡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这会儿何乔侨拿了体温计过来,“都快三十九度了,赶紧的把药吃了。怎么年龄越大越不会照顾自己?”
樊岳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岁数大了,抵抗力下降难免的。”
他说着从她手里接过药,乖乖就着水吞服下去。
“还贫。”何乔侨一边嘴上说着嫌弃,一边给樊岳拿了毯子盖上,“你再睡一觉吧,还好发布会在下午。”
她说着要走,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退了回来。
“姑父要的钱我已经给他打过去了,这事你就别担心了。”
樊岳拧眉,“你哪儿来的钱?”
何乔侨离婚之后就带着小宝回了娘家,她出去找工作,俩老人就在家帮忙带孩子。
因为离婚的时候闹得挺大,她从前夫贺凌瑞的公司辞职,懒得再跟恶心的人多做纠缠也没索要赔偿,所以家里并不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