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田玉不知道的是,沈书成有一个学物理的父亲和学数学的母亲,以至于每天都能耳濡目染言传身教,虽然从小到大都是在及格线上徘徊的学渣,但知道的并不少。
沈书成在椅子上搭着眼帘回忆了好一阵,指尖一顿一顿敲着椅子边缘,突然手指一停,如同悟道般惊呼一声,“啊!心形曲线!”
可是为什么要写心形曲线的方程?
沈书成忽然觉得少男的心思真难猜,也猜不中,莫非是为了告诉自己他有一颗感恩的心?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只觉得口里的苹果有点甜。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沈万钧和窦思蔻都已经回到家中,窦思蔻准备了一桌子菜,颇为隆重。
沈书成蹑手蹑脚地跑到饭桌旁边,正准备偷吃一只蒸好的海虾,却被从厨房出来的沈万钧撞见,沈万钧万年不变冷如南极的脸上,眉头像横贯南极山脉一样皱起来,声音不大却严厉道,“洗手!”
悬在半空中的手只得不好意思地划了个圈,放在头上挠了挠,吐了吐舌头,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支礼盒包装的钢笔,“爸,生日快乐!”
沈万钧抬眸看了沈书成一眼,嘴角扯出微不可察的弧度,不知道是不是在笑,沉声公事公办般的道了声“谢谢。”
一家人大概也只有年末这段时间能够有机会坐在一张饭桌上吃顿饭。
窦思蔻不像平时在学校那般干练,只絮絮叨叨地和沈万钧细数着周围同事对沈书成的褒奖,沈万钧只是默默听着,并无更多评论。
“书成能够喜欢自己现在的这份工作,平平安安的,咱们做父母的也就心满意足了,老沈,你说是不是。”
沈万钧夹菜的筷子僵了一会,清了清嗓子道,“嗯,能够沉下心过俗人的生活也挺好的。”
聊天的氛围瞬间变得格外尴尬,沈书成拿筷子搅弄着碗中的饭菜默不作声,牙关紧咬,舒展的眉头如折叠门一样挤出八字形,心中翻江倒海不是滋味,那句“就你是个神仙别人都说俗人”正要脱口而出,窦思蔻突然笑道,“这次怎么突然想起来,让你爸给你带巧克力了?我记得你不喜欢吃那个啊。”
“啊?”想到田玉看到巧克力欣喜的样子,沈书成的一腔火气暂时压下,“我给我学生的。”
“你也有学生?”沈万钧给窦思蔻盛了一碗汤,漫不经心的问。
“我!”沈书成简直快要气疯了,他不明白这个在别人眼里温文尔雅,在讲台上意气风发的父亲,对自己的儿子怎么就是百般不喜欢,也不知道自己明明已经很努力成为他心中乖儿子的模样,他怎么就还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