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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欣没有回答。

    李安游转过身看着她:你喜欢白阿姨,是因为她的性别,还是因为爱情?

    我徐欣噎了一下,沉下眉,安游,我给你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我相信爱情,但我不相信男人的爱情,就是这样。

    李安游没有再问下去。

    一整天,她一个人窝在自己那间小房子里,像一只广播,不停给自己在脑海里强制播放着徐欣说过的每一句话。

    无耻!

    下流!

    该丢到监狱里去阉割!

    她现在才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反应过来这些话的分量,才明白过来徐欣所说所经历的那一切一切,她强迫自己代入当时十五岁徐欣的那个角色,去感受她强烈的愤怒,强烈的屈辱,强烈的恐慌,强烈的孤独。

    自从看到两个女人接吻之后,这是第二次,她的三观和信念再一次被真相无情地踩在地上,碾成碎片。

    当晚,李安游烧掉了自己收藏的、大半关于父亲的照片。

    有一半照片她实在割舍不下,那个带她去动物园买冰激凌的父亲,每天工作很累还坚持给她读故事的父亲,被男孩子欺负会主动去给他们下马威的父亲,一起和她做手抄报的父亲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该怎么面对她一直引以为善的父亲。

    明年清明,她还能想往常一样怀着强烈的思念与不舍去祭奠他吗?

    她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只有茫茫黑夜可以让她不做那艰难的善恶抉择。

    前所未有的孤独感终于向她袭来,她最爱的父亲,抛弃她了。

    把自己窝在家里的第十天,六月十七号,是她的生日。

    李安游也不知道这几天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穿衣服时,她突然觉得裤腰带松了一圈。

    她重新给十天未用的手机充上电,进洗手间洗澡洗漱,拿梳子将头上毛糙的乱发梳理整齐,从衣柜里选了件米黄色的连衣裙穿上,这才突然觉得自己像个人了。

    十天的思考,她很乱,她承认自己对男性的可信度产生了深深怀疑。

    但她到底和徐欣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生长环境,不一样的人生遭遇,她仍不能像徐欣那样在心里彻底否定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