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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谙忍着剧痛,字字啼血般的话语像是一枚枚烙印,空云落自以为防备厚如壁垒,可曲谙用生命将之打破。

    风暴卷着针刺在空云落的心间席卷肆虐,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对自己施加惩处。

    空云落知道自己已经动摇了,莫须有的罪状,终于被曲谙曾经做过的真切的一切、那对他满怀诚挚爱意的灵魂、点点滴滴永久印刻在他回忆中的细水流长压垮了。

    他所为的一切,对曲谙而言是多沉痛的伤害?

    曲谙都亲口说了,很疼……

    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只要你说,我都愿意信的。

    ——你不会信。

    另一个空云落冷漠道。

    ——你多疑,狠戾,喜怒无常,将他折磨至此的人是你,他还在你身边,你就永远怀疑他。

    ——谁会爱一个怪物?

    ——可他……的确用真心爱你。

    这仿佛是个无解的题,曲谙只能用死唤醒他的良知,他命定要失去曲谙。

    不,你会醒来的,你会醒来……

    空云落抱紧曲谙,埋在他的颈侧,传达着无声的懊悔。

    曲谙死去的第一日,萧责来访,想劝空云落不要过度沉浸悲伤。但空云落的脸上不见悲意,他就坐在曲谙身边,静静注视着曲谙的容颜,不悲不喜,仿若静止。

    他还在相信曲谙会醒过来,可萧责分明看见曲谙脸上淡淡的尸斑。

    阮誉得知这个消息,还不敢相信,当他亲眼看见曲谙的尸体时,悲痛欲绝,晕了片刻。

    醒来后,他忍不住质问空云落:“您不是最珍视他么?为何要杀他?他做错了什么?为何要杀他啊?!”

    空云落置若罔闻。

    直到阮誉说想埋葬曲谙,让曲谙入土为安,空云落才终于看向他,认真道:“他会醒来。”

    风里把颤抖地阮誉搂过来,低声道:“他疯了。”

    曲谙死去的第二日,空云落宛若入定,他体内真气尚不能周转,放任不管或许再无法恢复,但他已不在乎。

    曲谙死后的第三日,空云落已是三日不眠不休,滴水不进。几次恍惚间,他都看到曲谙睁开了眼,但都是错觉。欣喜与失落剧烈碰撞,他身心都岌岌可危,最终晕了过去。

    晕倒的那一瞬,他又见曲谙睁开了眼,茫然问他发生了什么。

    空云落安然,仿佛这才是清醒。

    空云落看到曲谙在收拾东西,衣服叠放在包袱布上,再绑成一个包袱,脸上带着笑,要去远行的样子。

    空云落伸出手,想要拉着曲谙,曲谙转头看着他,目光平静,“我走了。”

    别,别走……

    这三个字,就算告别。曲谙背上包袱,出了门,门外有一男子等着他,文雅俊秀,是圣君的模样,曲谙却管他叫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