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床柱睡着的连宵醒了,看见曲谙偏开了脸,惊喜道:“你醒了!”
接着便为他把脉,轻而缓,是曲谙特有的脉象。
“我好像做了个梦……”曲谙干哑开口,他尝到了些许血腥味,以为自己又吐过血,便向连宵要了杯水。
“寻常人若非梦里,也不会经历如此疼痛。”连宵扶他起来,喂他喝水,心疼道,“昨日还说起你许久不犯病,怎晚上就发作得那么厉害?”
曲谙倦倦地说“不知道”。
“一定是那个灾星把邪气带回来了。”连宵迁怒道。
“幸好剌觅事先让我吃了药丸。”曲谙道,“否则真不一定撑得过去。”
“那是多亏了周寻。”连宵道。
“周寻?”曲谙微怔,他隐约记得昨晚周寻来到了他身边。
连宵叹道:“他最先发现你,怕你咬到舌头,紧抱着你让你咬他的肩膀,等我赶到也不放开,你便是靠着他生生挺了过来。”
曲谙沉默了,原来他尝到的血腥味是周寻的。他抬手摸了摸耳畔,那里似乎残留着湿意。
“他呢?”曲谙问。
“外边,还在自责。”连宵答道。
曲谙笑:“我疼和他有何关系?”
“因为在乎你。”连宵对他无可救药地摇头,“所以才为自己只能看着你痛苦而自责。”
“……”
倏然间,仿佛有只蝴蝶擦着曲谙的心扇了扇翅膀。
“让他进来吧。”曲谙道。
连宵出了房门,空云落就坐在阶下,剌觅则在一旁诡异地观察他。
“周寻,他叫你。”连宵道。
空云落立刻抬头,起身往里走。
剌觅也想跟进去。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连宵拽住剌觅的胳膊,“还没来得及和你算账呢,怎么你一回来他就出事?给我过来,我们好好说道说道!”
剌觅一脸惊慌无助“呜呜啊啊”地被拉走了。
走进房屋,空云落就闻到了一股药烟味。他的视线寻着丝缕烟雾望去,一声轻叹,白烟溢散。
曲谙倚靠着床柱,一手持烟管,慢慢地吸一口,再吐出,烟与阳光交织出一幅虚幻的光景,曲谙被萦绕其中,也像幻境一般。
曲谙漫不经心地望过来时,空云落浑身酥麻了,他头一次发觉自己原来也爱着曲谙病弱懒散的美。
“走近点儿。”曲谙道。
空云落略显僵硬地走到他面前,他见识了曲谙真正经历过至痛的模样,他只想再抱住曲谙,可却不能泄露丝毫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