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愿意的,没人比他对你更上心了,况且给他工钱的是我,自然可以派遣他。”
“这样不好。”曲谙道,可连宵问哪里不好,他又含糊其辞,只说不让周寻去。
空云落心寒到了极点,才平复下来的气血再次翻涌,胸口震裂般的疼。
曲谙还是……厌恶他。
鱼很快熟了,他们只带了盐,但鱼本身的滋味就好,一点盐足矣。剌觅还是用老办法进食——先让虫吃,再吃虫。被连宵奚落一番,努着嘴只能直接品尝。
连宵顺势说到曲谙要走的是,让剌觅做好准备,好生照料,不许胡乱给曲谙塞虫子。
“吃虫对他好。”剌觅不满地反驳,“虫能修复命囚!”
连宵冷哼,“那为何你一回来他就发病?”
“……”剌觅无言以对,吃瘪地塞烤鱼,把鱼刺当成连宵狠狠地嚼。
“你别老欺负他。”曲谙笑道。
“我欺负他了?喂我欺负你了吗?你说啊,说啊。”连宵用木棍戳剌觅,语气表情都可欠儿。
曲谙乐不可支,扭头对空云落道:“他在剌觅面前就变得任性。”空云落一条长腿屈起,手握成拳搭在膝上,神情微冷,沉默不语。
这还是曲谙头一次看到周寻心情不好,不免感到好奇,试探道:“烤鱼吃不?”
空云落只摇头,他将手里攥着的东西塞给曲谙,便起身走到别处。
曲谙低头,是两只变形了的草编,上面满是周寻的温度。
他的内心仿佛被打翻了什么,不是滋味。
不过回到医馆,周寻又调整了过来,给曲谙烧水沐浴,自己在旁边仔细把曲谙衣裳上的草针清理下来,只字不提曲谙要远行的事。
曲谙也以为这事算过去了,睡前让周寻点上安神香,周寻一身湿漉漉地走进来。
“你这是怎么了?”曲谙问。
空云落似乎才反应过来的样子,低头看看,平静道:“倒水的时候被拌了下,倒身上了。”
曲谙:“……”
在目睹了周寻煮药被烫,逗猫被挠,走路撞到架在树上的簸箕被药草撒了一身,甚至差点跌进水井里后,曲谙终于愿意把事情提到明面上来说了。
“你知道我要走,却不带你,对吗?”
空云落轻轻点头。
“你很介意?”
空云落低头不语,像个伤心别扭的小孩。
曲谙又感到一阵熟悉,只是这一次他并不反感。
“你为何想跟我走?”曲谙耐心问。
空云落小声道:“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