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致扬从小离经叛道,什么出格的事没做过,现在不就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大事。
但其实……也算是件大事。
十八岁初次心动,感情经验如同白纸,这样浓烈而又说不出口的喜欢让他一时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段感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喜欢一个人。
他只有遵循自己的本能,对陆遐好,再好一点。
可惜陆遐是块木头,还是那种不可雕的朽木。
傅致扬就差把“喜欢”写在脸上了,姓陆的还是无动于衷,甚至一度觉得他脑子有病。
那天早上两人难得一起吃个早饭,一道明目张胆又过分炽热的视线始终萦绕不散,陆遐忍无可忍地拍下筷子,咬牙道:“你不吃饭盯着我做什么?”
这眼神就跟要吃了他似的。
傅致扬淡定地收回视线,轻咳一声:“没什么。”
然后到了晚上,陆遐一身酒气,又是胃疼又是想睡觉,傅致扬极有耐心地哄着,给他喂了药,还顺便给他脱了衣服盖上被子。
——当然衣服没全脱,他不是那种趁机吃豆腐的人。
傅致扬本想小心翼翼藏着这份感情不让陆遐发现,后来觉得没什么好藏的,干脆大大方方地表现出来,一日三餐无微不至,搞得陆遐浑身不自在。
日子就这样别扭又平凡地过去,傅致扬甚至想就这样守着陆遐一辈子也挺好,虽然他没什么回应,但总比知道后觉得恶心强。
可现实总是不尽人意。
傅致扬一早醒来,外面阴着天,淅淅沥沥的雨不知道下了多久,雷声轰隆隆作响,像是落在人的心头,不由自主就有些沉闷。
床下空无一人,陆遐一早就走了。
傅致扬昨晚提前准备的煎鸡蛋少了一个,还剩一个放在锅里加热,他揭开盖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锅边,烫得他指尖刺痛。
白皙修长的手指跟那块红印对比太过鲜明,傅致扬冲了冲冷水,莫名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倒霉。
他在家闲着没什么事,把屋里屋外打扫一遍,然后闷头写了会作业,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水珠砸在玻璃上,杂乱无章地蜿蜒而下。
他看了眼天气预报,这几天都会下雨。家里两把雨伞,现在就剩一把,傅致扬稍微放下心,祈祷晚上雨势小点。至少在陆遐回家的路上,别下太大。
写完作业他彻底空闲下来,实在没什么好做的,傅致扬百无聊赖地在屋里转悠。
然后他无意中看到了墙上挂的日历牌。
日历牌上落了灰,薄薄的一层,傅致扬抽了张纸巾擦擦,目光落在上面勾画的笔迹上。有几个日子被圈了圈,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节日,还有发工资的日子。
傅致扬饶有兴趣地看了几眼,忽然视线一顿,落在那个格格不入的圈上。
15号?
那不就是今天。
又不是节日,又不是月末,还是用红笔圈的。
傅致扬蓦然想起前几年,陆遐总会在这天带回两个蛋糕。蛋糕很小,一人一个,两口就塞完了,傅致扬还问过他:“怎么突然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