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姜绻会亲近他。
但那么温和的语气,在见到的一刻,却又是那么冰冷的一张面孔。
他难道是会变脸的吗。
“老师是故意冷淡我妹妹?”姜翟问道。
陈奕然没说话,但也没有反驳。
他在国外生活多年,对这些事的敏感度会比常人更高几分。
寻常好心人看到被锁在门外的小女孩多半会十分怜惜耐心,更热情的没准还会把人带回自己家里好吃好喝招待。
但陈奕然宁可只给女孩一张小马扎,自己又渴又饿地陪她站在门外几十分钟,也没有做出任何更加亲昵的举动。
他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次“善举”,让这个孩子对世界抱有某种过高的期待,以至于在下一次碰见什么良知欠缺的人时,仍然选择主动靠近与盲目相信。
这是假惺惺的大人所能给出的最大的、冷酷又细致的温柔。
姜翟的眼神忽而柔和了下来。
“谢谢你,陈老师。”
陈奕然面上端出一个温和的“嗯”。
很良师益友的气氛,他为自己的表现点赞。
但那少年却又突然不走套路地勾起唇角,近乎恶劣地对他眨了眨眼睛。
“老师,有人说过你看起来很假吗?”
“……”
陈奕然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抬起手,指了指姜翟臂弯里蔫叽叽的小猫。
他慢条斯理道:“同学,恕我直言,你这是在慢性杀猫。”
姜翟:“……”
失语的工夫,那总是戴着一副虚假面具的大人已经面色平静地走进家门。
房门被关上了。
廊间重复寂静。
姜翟提起仍旧生龙活虎的傻猫看了一会儿,半晌,仰头靠在墙边,低低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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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姜翟莫名其妙发来询问2号楼新来的美术老师叫什么名字的短信时,郁子升正在客厅里招待老郁家亲戚。
他抬手回了个“不知道。你有病?”过去,立刻被眼尖的佟绮烟看见,轻声斥道:“又玩手机!大人们都在也不知道主动倒水!”
“哎哟,现在的孩子都这样,没事。”大伯母笑着给他打岔。
“子钰也是,一回家就捧着手机连头都不抬。”
佟绮烟叹了口气:“但子钰上的可是T大呀,我家这祖宗顶多能进家门口的电视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