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是个话痨宝葫芦,章老师非让他把嘴锯掉,太不人道了吧!
夏洛洛笑着看向他:“那我平时不在班里的时候,你就坐在我的位置上吧。”
小林子眼前一亮,很快又怂了:“算了算了,我和大小姐说一句话,她能用自动铅芯削死我。”
唐渺淼坐在附近翻了个白眼,还没接话,忽然听见对面的女生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路梓薇,被肉烫着舌头了?”
被调侃的女生表情复杂地抬起头,抿着嘴巴,手中的手机举了又举,脸上游移不定。
也不用她再多纠结,因为很快手机放在桌角的大家都被同时推送了一条本市新闻。
“高中艺术竞赛铜奖得主‘天才少女’被曝抄袭,被害者哭诉:‘她偷了我的人生’。”
烤肉架上还在滋滋冒着热气与香味,但店里的这个热闹角落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老板好奇地探头看了看这一桌二十来个沉默不语的高中生,疑惑猜想他们是又在玩什么自己弄不懂的聚会游戏。
夏洛洛点开推送,如玉指腹滑动屏幕,浏览到“她一个没有爸爸的人,怎么可能画得出父爱”,手腕狠狠颤了一下。
“操。”
不止她一个人看到这里了。
大家皱着眉在手机与夏洛洛的脸色之间来回飘移,铃声响起打破沉默,夏洛洛接通电话,听到了母亲慌张的哭诉。
“洛洛,你现在在哪里啊?好多记者来了妈妈的单位,你别害怕,暂时先去同学家,别回家,等妈妈电话啊。”
怎么,总是这样呢。
像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一样,夏洛洛抬起头看向烤肉店里没有装饰的工业风吊顶,淡淡道:“我不怕,妈妈。你也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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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洛不是燕城人,她出生在临城,那个顾子化名“白雪”时伪装的所在地,一座从四月份就开始大雪纷飞的北方城市。
听说那里的姑娘都长得个高,水灵,仿佛森林与雪原中的天工造物。
男人也好看,身高似白杨青松,大眼睛,在外是大王,在家怕老婆。
夏洛洛的爸爸妈妈都是这样的,生下来一个她,也的确很美。
他们家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爸爸妈妈都是工厂里的普通工人,只不过一个是“厂草”,一个是“厂花”。
但就算粗茶淡饭过得平凡,夏洛洛也仍然觉得自己家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直到她十二岁那年过年,从外地做生意回来的舅舅再三向她并不怎么擅长喝酒的爸爸使劲劝酒,最后,把她爸爸喝死了。
真是荒唐啊。
她山一样的爸爸,死于这种荒唐的理由。
就连本地的记者也风闻消息,一个个如粘在身上甩不掉的苍蝇,把麦克风堵在他妈妈的车间门口,她的学校门口,她舅舅慌张逃离的火车站门口。
无数张嘴同时问他们,你们现在是什么感受。
什么感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