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好像还是太轻浮。
再比如说,表现得激烈一点,最好踹他一脚,扇他一巴掌。
姜翟看起来打架很厉害,但陈奕然也不差,留学时遇到的几次抢劫,没有一次落过下风。
那个时候他还很年轻,不像现在这样暮气沉沉。
陈奕然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再年轻了,大概就是在被一看就没什么经验的混混仓促打劫,不再激动心跳,而是平静地把身上的钱交给对方时。
他的心理年龄可能已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家了吧。
那天的最后,他也只是张了张嘴,淡淡道:“以后不要这样了。”
但他……真的是心如止水的吗。
季玩暄单手托着脸颊,很专注地盯着师兄曲线精致的侧脸轮廓。
他一向聪明,自然也能看得出陈奕然眼底的犹疑与温柔。
季玩暄笑了笑:“师兄,有些话我很久以前就想说了。”
陈奕然回神看他,如水的眸光微闪:“嗯?”
窗边的年轻男人靠在转椅上,散漫地抬起手臂坐在窗前伸了个懒腰。
“我的数学老师教过我,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三角函数有规律,人类的感情也有规律。
“这个年纪的我仍然相信一见钟情,也理解日久生情是真,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还没发现我究竟想说什么?”
季玩暄的笑容一如过去狡黠。
“我只是想告诉你,师兄,当我刚才问到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时,你脑中最早浮现的那个人,就是你喜欢的人。”
陈奕然的睫毛颤了颤。
“但我想到的是你。”
季玩暄:“……不会吧?”
陈奕然垂下眼皮,周身气息潮水般漂落不定,看得人心惊肉跳,如坐针毡。
在季玩暄吓得要贴到墙根的时候,陈奕然忽然轻声笑了出来。
“不是你。”他说。
这次真的没骗人。
上课铃都响了,办公室的大门方才不疾不徐地被人从里面拉开。
陌生的男人与陈奕然并肩走出来,转过身,笑着与他拥抱。
于点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唏嘘地、一语双关地抬手拍了拍身旁的姜翟。
“姜儿,我想我们迟到了。”
陈老师的心里已经住过人了,那个人搬走以后,还会有新的住客吗?
姜翟目送着那两人离开,扶着楼梯扶手缓缓站了起来。
他的表情很悠闲,一点也不像个在课堂和爱情中都迟到了的高中生。
于点好奇地歪头看他:“你不去和陈老师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