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升笑着低下了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郁昆抬起手,按了按他的头顶:“男孩子也可以戴戒指的吧?”
当然可以。
郁子升嗓音有些哑:“你们不怪我吗?”
我学习不好,我性格散漫,我是个同性恋,我搞对象闹到了教导主任那里害得你们颜面全失,我……听起来并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
郁昆今天似乎下定决心要做十万个为什么了,不答反问道:“那你怪过我们吗?”
郁子升有些迷茫:“怪你们什么?”
他的父母已经比全世界99.99%的人要更加开明、爱他了吧。
郁昆懒洋洋地数起数:“天天逗你,差遣你,喝你的饮料,在你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玩你的游戏机……”
罪无可恕了,父亲。
郁子升双臂夹住秋千绳,十指交握,语气很温和:“不怪,很喜欢。”
他大约明白郁昆要说什么了。
但爸爸还是要说出口让他亲耳听见才算数:“宝贝。”
郁子升:“……有点恶心,爸爸。”
郁昆:“宝贝。”
郁子升:“在的。”
郁昆:“爱情是很短暂的东西,等你再大些就会知道,激情很快就会变成亲情,而亲情是要靠责任感、靠很多很多的东西来守护的。选择自己的家人是一件很郑重的事,你是我的儿子,我大约也了解你的性格,这一次,你是认真的吗?”
郁子升:“比金子还真。”
没想到似的,郁昆被酸得抬了抬眉毛,又撇了撇嘴——可下一秒就被儿子拆台——郁子升重复道:“爱情是很短暂的东西?”
要不要我回去和你老婆讲讲。
郁昆笑眯眯地揭开画筒的盖子,给儿子看了一眼藏在里面的玫瑰花束。
“但人们也可以让它在人生中多闪现几次。”
“嘘,回去让我给你妈妈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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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河区的一家咖啡馆里,于点正不作反应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男生不紧不慢地把两包砂糖、一颗奶球丢到桌上的卡布奇诺里面。
在咖啡彻底被奶征服之时,陆间把杯子推到了于点面前。
“我记得你喜欢……”
“照片怎么了?”
于点同步打断了他的寒暄。
从自己走进这家旧领事馆改建的咖啡馆二楼开始,陆间就在慢悠悠地研究着两杯摩卡和卡布奇诺。于点不爱喝咖啡,以前他们还是朋友的时候,陆间教他辨认过这两类饮品,但于点现在已经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