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东神道:“什么事?”
雷损道:“你好好的雷字不姓,却去姓郭?你好好的‘六分半堂’不跟,却去跟苏梦枕?”
“那时我还没长大,你没看得上我,便对我下了决杀令。要不是天牢里的郭九诚收留我,我早已在黄泉路上喝饱吃醉了。我姓郭便是这个缘故。”郭东神道,“人说雷损身边的三个女子,都很忠于他,但你先逼走了大夫人,也对不起过我,你只剩下你的女儿……如果你不是发兵得太突然,我早就通知苏公子加以防范了。”
雷损不再看她,只抚着雷纯的秀发,跟苏梦枕道:“你可应我所求?”
苏梦枕点头。
雷损道:“你答应了?”
苏梦枕道:“我答应你。”
雷损舒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这几年来,与你这样的人为敌,是一种愉快的感觉。我想,不管你死还是我死,都会很不舍得对方。你说是不是?”
苏梦枕点头道:“是的。没有你,将会是件很寂寞的事。那次你跳入棺材立刻就死了,我总是觉得很不真实,所以警惕着,但还是大意疏失,差些儿就被你撂倒了。”他忽然很想看一看忘忧,但是理智告诉他,雷损一刻未死都不能走神。
雷损叫道:“纯儿……”他叫这声的时候,洋溢着浓烈的父性,嘴里溢出血来,眼里也翻着泪光。
雷纯悲声道:“爹!”
雷损道:“苏梦枕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爹去后,你不可多想,跟他好好过日子……”转头看了眼忘忧,“若是不能,他也会遵守诺言,不杀你。”
雷纯泪流满面,顺着雷损的目光看到忘忧,忽然眼睛一亮,随即跪倒在地对忘忧拜道:“忘忧姑娘!求姑娘救救家父!雷纯余生愿为奴为婢服侍姑娘。”
她人在雷损身边,离忘忧所站的地方并不近,此时哭喊如杜鹃泣血声声悲鸣。
而忘忧已经在她跪倒的同时就飞身躲开:“雷姑娘,令尊生机已断,医者也有无能为力之时。”
雷纯转身向着声音传来之处再度重重叩首:“当时苏楼主的两名护卫身中数箭、呼吸已断,都给姑娘救了回来。求姑娘也救救家父,我愿……我愿自毁面容再不见苏楼主。”雷纯抬头,额头已见血,一道鲜红蜿蜒而下。
温柔冲出去拉她:“纯姐你别这样,忘忧……”她想帮着讲情,突然想起自己毕竟属于“金风细雨楼”阵营的,一时说不出口了。
忘忧早已跳开:“茶花和沃夫子所中之箭都避过了要害,也是我和树大夫一起施救才得以保命。令尊则是一剑当胸穿透,不是我不愿帮,是实在无能为力。”
雷纯哭倒在温柔怀里,温柔连拉带拽的拖起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