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伸手,无情会意,把箫递给她。把玩着光滑的箫体,还用手指按了按……也可以说吻了吻音孔。
忘忧笑道:“还是觉得‘小吻’更适合做你的箫呢。幼稚可笑的小余哥不也是你吗,我还挺遗憾没见到那时的你呢。我要是再来早些……至少能带你看看……”
第一次停顿未说出口,但无情就是知道她想说的是早亡的萧剑僧,那是诸葛先生永远无法痊愈的一处伤。
第二次停顿了一下后,忘忧展颜一笑:“现在也可以带你看,带你们看。”
把箫还给无情,忘忧道:“先生,我舞我看到的美好的东西给你们看。”
诸葛先生点头,一时间,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舞衣是荷叶袖,宽大却并不长。忘忧朝冷血空推了一下,却推出一条长长水袖的感觉来。
冷血下意识的一抄,自然什么都没抄到,但一瞬间,仿佛回到小时候住在森林里的日子。这是那条小溪,溪水清浅,年幼的自己挽着裤腿在小溪里抓鱼,忘忧脱了鞋袜坐在岸上踢水。这些冷血都亲身经历过,但他也看到了自己当时没看到的事。
一群很小的鱼从自己身边游了好几个来回,鱼尾巴欢快的摆动着,甚至有一条撞在了自己腿上,微不可查的触感此时却如此明显。野兔吃的饱饱的,样子有点丑,毛掉的一块一块的,但是新长出来的毛比原来浓密了很多很多,毕竟是要过冬了嘛。
松鼠拖着大尾巴灵巧的上了树,嘴里叼着一颗松果,洞里藏着满满的粮食,也不知这小家伙从哪里偷来的。
好大一个蜂巢,蜂蜜满得快要滴下来了,金黄油亮反着光,戳一指头得赶紧跑,蜜蜂反应过来会被蛰的。蜂蜜的味道,好甜~
同样是甜,忽然又换了一种甜法。森林变成了市井。小伙子鼓足了勇气把买了好久的梳子送给心爱的姑娘,没想到姑娘精心做了好久的荷包上也绣上了小伙的名字,两人交汇的目光比蜂蜜还甜、还粘。
小囡囡吃完了粘手的油糖糕,偷偷用身边汉子的下摆擦了手,一边点着头答应汉子不会弄脏衣服让家里的娘亲知道他们父女俩又偷偷跑出来吃软软的甜糕了。……
思维回笼,却是忘忧伸手接住了一壶被严魂灵碰到将要落地的“润如酥”。人人缓过神来,人人脸上带笑,人人看着人人的笑再笑。
严魂灵懊恼道:“都怪我,打扰到你了。”
忘忧用手扇风,一张美人面红彤彤的:“本来也就要结束了,我累了。给先生一个人看,比给几百个普通人看都难。”
诸葛先生抚髯:“以自身引他人五感,倒是有些幻术的意思。也真的不能再舞了,看看。”
身处花园,只这么一会,园中花木好似有哪里不一样了,格外朝气蓬勃了些。天/衣居士仰头轻叫一声,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天。
此时天黑,并不明显,但在座都是高手,还是发现了不同。只众人头顶上圆圆的一块看得见星辰,再远处连月亮都隐在薄雾里了。
忘忧抬头喝下一盅冰好的“玉露酒”:“‘万物生’引动了‘法’,不必担心,过一会就好了。”
冷血上前几步,把自己的外衫披在忘忧身上:“这衣服不好,以后不要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