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白色毫无征兆的遮住了那张美人脸。
雷纯缓缓收起了唇边的笑,脸上再无一丝情/欲。缓缓取下了盖住自己的白色外袍,缓缓下床,缓缓捡起了由自己一件一件脱下的衣服,再缓缓一件一件穿上。
等她穿好衣服,整理好仪容,端端正正的坐在太师椅上。“惊涛书生”吴其荣也带人押了狄飞惊回来。
脱掉外袍的狄飞惊里面穿的交领长衫也是白色,只是沾上了些许脏污。
雷纯再次绽开笑容,却不是对狄飞惊,而是对亲手拿下狄飞惊的“惊涛书生”吴其荣。“辛苦你了,可受伤了?”
吴其荣神色中带了些激动和羞赫:“劳……劳你挂心了,并没有。”说着,拿出从狄飞惊身上搜出的木盒。“他怀里只揣了这个盒子,我怕有机关就没打开,你要看吗?”
雷纯起身,款款走向吴其荣,从他手上取走盒子:“怎么会有机关,他怎么舍得。”
盒子打开,是排列整齐的一颗颗糖果。满满一盒,一颗不少。
确认没机关后,吴其荣才松了口气:“他就宝贝这么盒子糖?”
雷纯笑得极其讽刺:“是给他这盒子糖的人。狄飞惊,你明明说我比她美,却还是要为她离开我吗?”
白衣,低首,狄飞惊还是那个狄飞惊。哪怕因药力而浑身绵软、动弹不得,也好看到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真正仔细看的那回,她的确没有你美。但是却合我心意,怎么看,怎么合我心意。”
吴其荣嗤笑:“都说狄飞惊眼神好,没想到却是个爱好特殊的。不做堂主,要做‘糖主’?”
雷纯半阖着眼:“是啊,爱好特殊,要那么好的眼神便没用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若是没有,就按堂规处置吧。”
狄飞惊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弱些:“糖能还我吗?”
雷纯再次看向他:“还不明白吗?你中的药就是下在这,若不是你一定要带它走,加深了药性,也许就能逃出去呢。”
狄飞惊道:“糖的气味和平时有轻微的差别,当我发现时已经中招了,既然中了,为什么不带走呢。况且,就算不带,也出不去的。还我吧。”
雷纯饶有兴致的看着手中的糖:“不行啊。我突然很想知道,若这糖浸了毒药,你会不会吃下去呢?”
……
客房里,狄飞惊缓缓道来,声音无喜无悲,简直如诉说别人的事一般:“我的长处在于双眼双手,她原是准备毁去我双目的眼球,再挑我断双手手筋。但是被方应看拦住了,两人商量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但结果就是只用毒让我视力下降至仅能看到人影的地步,又折断我一只手臂,弄出了些个内外伤来。”
忘忧问道:“狄飞惊,你不怪雷纯吗?”
狄飞惊顿了一下说道:“我不怪他毁我手目,若易地而处,我也会这么做。但是用我来对付你……说起来也不怪她,总是要物尽其用才是。我更怪我自己,明明早就知道有‘一支毒锈’这种东西,却从没想过她会用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