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白愁飞当下退了一步:“你身为捕役,窝藏要犯,知法犯法,可是罪加一等。”
“你身为黑道帮会领袖,竟然在公差面前,妄图讹称行骗颠倒黑白,明目张胆迫害良善。既是法理难容,天理亦是难容。”
“你——”白愁飞强抑懊怒,长身道,“来人呀,给我进去搜。”
冷血二话不说,“刷”地拔出了剑,剑尖直举向天。
忽听有人懒洋洋地笑问:“——什么事呀?巴拉妈羔子的……”
一声轻咳把那人即将要出口的粗话堵了回去。
虬髯豪士讪讪而笑,目光往屋内飘了下。
白愁飞见了他,上前行稽首之礼,“舒大人。”
满嘴粗话的是负责皇城戍守的兵马大统领舒无戏。跟在他后面坐着轮椅的是刚才发出轻咳的无情。
有舒无戏这么个在皇上御前大红的官儿,白愁飞如果日后还想晋升,就实在不能在这出什么岔子了。
“盛大人。”白愁飞先向无情招呼:“您也在这儿?很奇怪,怎么好像到处都有盛大人份儿似的,这当捕快的差事,必定因天下太平而轻松得紧吧?”
无情道:“也不尽然。你就别小看这皇城,大白天当街杀人,才入黑满街追人的事,倒是常见。不费心看看,可有负皇恩浩荡啊!”
白愁飞干笑道:“怕只怕平民百姓本无事,倒是吃公门饭的假公济私,借位枉法,当真个无法无天、欺上瞒下了。”
无情扬起一只眉毛道:“有这样的事情吗?”
“大捕头行动不便,少出来跟贫民打成一片吧?连这种事都不晓得吗?”
“听说白‘代’楼主今日也是来追剿贼人的?”
“好说好说,我也是深受皇恩,只想为地方平靖,尽一份力。”
“结果却追上门来了。”
“得罪得罪,我本追的是贼,却追入了官门了。”
“胡说!”舒无戏咕哝叱道,似犹未睡醒,“这是我家!”
白愁飞语音一窒。
无情反问:“既然白‘代’楼主率众当街追杀的是逃犯,那么,请问犯人姓甚名谁?所犯何事?如何逃脱?自何处逃脱呢?权且一一道来,容或在下为你一齐缉捕逃犯如何?”
白愁飞一时说不出话来。该怎么说呢?要是说:追的是王天六和王紫萍,自己可要先认了绑架之罪。如果追的是那纸鸢一般的人,那么又所为何事呢?况且,也不知那是谁。这一旦说了出来,只怕讨人未得,罪已先行自认,加上有舒无戏在旁为证,只怕不易翻身。
无情就坐在那儿祥笑着,仿佛在说:要打这种官腔,我可是专业的呢!给你三十寸不烂之舌也争不过我!
白愁飞只有冷哼道:“好,算我看走了眼,就此告罪。”
舒无戏这时说话了:“你奶奶的!咱知道你这个帮会是有蔡相爷撑腰,所以到处充字号也没人敢惹。你娘的就你有种,没踩着大爷咱的尾巴我也不吭。但要是你无故把无辜良善禁锢施刑,还当街追杀,这种事给咱晓得了,就算相爷亲至,咱也要请官家来评评道理,这不叫胡作非为吗!”